心血来潮,他忽然站起来,找到吧主,询问能否上台给那个女孩伴奏。
吧主很诧异,但还是答应商量商量。
主音吉他很不高兴,斜着眼睛,轻蔑地哼了一声:“行啊,他敢弹,我就敢让。”
敌意,毫不掩饰的敌意。
南晓笑了笑,他早就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敌意了,都懒得回应。
“吉他。”他只说了两个字。
主音吉他冷着脸,把吉他递过来。
南晓随手弹了一段solo,就是刚才他们那首歌中的一段。
乐队几个成员互相看了看,表情都有点儿迷茫。
这吉他……
似乎忽然变好听了?
谱子没有任何改动,但每个音符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自我的光芒。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黑白的画面一下子染成了彩色,又像是模糊的画面突然变高清。
技术是硬实力,一段solo之后,主音吉他就算不服气,也不得不让位。
笼罩舞台的灯光被调暗了,只剩一束暖白的光。
主唱女孩握着话筒,忐忑不安地坐在舞台中央。
黑暗中,南晓拨动琴弦,先弹了一大段前奏。纯粹自由发挥,有点像《云烟成雨》的曲调,但魔改了很多。
打灯的人反应很快,立刻开了另一道聚光灯,停在南晓身上。
酒吧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南晓。他望着窗外的街道,拨动琴弦,似乎漫不经心。
音符缓缓散开,带着安静平和的气息。仿佛心跳都慢了下来,每个人都静心聆听。
只是一段自由发挥的过门,酒吧里就变得无比安静。聊天的、玩手机的,统统都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对他们来说,现在只剩一件事听歌。
琴声温柔地围绕着主唱女孩,鼓励她,等待她,耐心地盘旋。
终于,主唱女孩鼓起勇气,唱出了第一段:
你的晚安,是下意识的恻隐
我留至夜深,治疗失眠梦呓
那封手写信,留在行李箱底
来不及、赋予它旅途的意义
南晓的吉他立刻跟上歌声。和之前那个主音吉他相比,他弹得非常朴素,一点也不炫技,温柔地衬托着她的歌声,若隐若现,静静盛开。
“哦……”
许多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喜悦的叹息,一种毛孔敞开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弹得太好了,干净、简洁、而且一点也不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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