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佛问道:“那切磋呢?他的实力有多高。”
姜鸿钧脸色凝重地道:“他能够让散落在地剑气如同植物一般自己生长,为他所用,当时我没什么想法,事后越想越觉得可怕。”
无佛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你用枪呢,打的过吗?”
姜鸿钧想了想,道:“应该还是差一点。”
无佛失声道:“你用枪都打不过?他这么强吗?”
姜鸿钧点点头。
几人反倒是吃惊地看向无佛,无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施了一礼,匆匆坐下。
闵剑语忽然问道;“和尚,姜鸿钧用枪很强吗?”
无佛看了眼军院的众人,却见众人都一个个紧紧盯着自己,无佛反问道:“你们没见过他用枪?”
众人点点头,炎岩苦笑道:“我都不知道他会用枪。”
闵剑语眨了眨眼睛,道:“我还以为他擅长用剑呢。”
无佛看向姜鸿钧,姜鸿钧摊了摊手,道:“我被限制了,这两年不许碰枪。”
醉狐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摸了摸无佛的大光头,笑道:“进来小半天,第一次看见你这和尚这么失态。说说呗,他用枪什么样子。”
无佛苦笑几声,道:“我只能说,那是一杆灭世的魔枪。他如果拿起枪,你们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赶紧跑。”
说完,无佛便不再言语,躺在地上闭眼休息。
闵剑语好奇地盯着姜鸿钧一直看。
看的姜鸿钧有些无语,这丫头,心里不藏事儿吗?就算你好奇,也不能一直盯着人看啊。
吃过晚饭,众人闲聊了一会儿便休息了。
荒野之中的落魄古庙,在夜晚是那么的寂静,门外偶有几只不知名的蝉虫鸣叫,除此之外,便再没了任何声音。
今晚,姜鸿钧守夜,他坐在火堆旁,静静地望着欢舞的火焰。
“喂。”
闵剑语轻轻拍了一下他左边的肩膀,然后调皮地坐到了他的右边。
姜鸿钧用木棍拨了拨柴火,小声问道:“你不睡?”
闵剑语摇摇头,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道:“睡不着。”
姜鸿钧小声问道:“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闵剑语委屈地点点头,道:“是。不过,我觉得她说的对。临走时,祖奶奶和我说,我是一张白纸,要尽快找到自己的颜色。不然,很容易走错路。”
姜鸿钧道:“你的祖奶奶说的没错。你确实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颜色。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李太白那样的潇洒剑客,还是白雪姬那样人人尊敬的御鬼王。”
闵剑语摇摇头,“都不要,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啊?”姜鸿钧愣了愣,轻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这种人有什么好的。哪次出任务我不是浑身是伤的,说不定某一次任务就消失了。你想成为我这样的人,我还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呢。赤子之心,单纯,强大。”
闵剑语将脸抵在膝盖上,偏头看着他,道:“醉狐白说的对,我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习惯了被人照料,纵然开的好看,也不过是他人的殷勤滋养。姜鸿钧,虽然你自己可能没发现,但是和你呆在一起,总会让人很安心。军训时候是这样,上一次出任务也是这样,包括刚才醉狐白批评我的时候,也是你安慰我的,你像个......嗯,像棵大树。”
姜鸿钧摇摇头。
“对,就是大树。与我不同,你是饱受风雨的大树,遮蔽着身边的花花草草。不管做什么,你都会拼尽全力,不管是怎样的战斗,你都不会退缩。李太白很强,但他太缥缈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白雪姬很厉害,能让大家都很安心,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闵剑语抬起头,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整个军训时期,被你保护着的伊婵,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合作,然后便为她遮风挡雨。抵挡冥幽·布鲁图斯,击败苍海泽,用手段欺骗我,打败了将所有人都纳入牢笼的傅天搏,然后与我,冥幽,方琳他们一起面对所有的新生。”
闵剑语笑着道:“那个时候,大家都拼尽了全力,虽然敌人那么多,但我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我甚至觉得,如果和你一起的话,哪怕是面对天下人,我也......我也做的到。”
姜鸿钧浑身一震,震惊地偏头她。
闵剑语脸色一暗,道:“可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是个真正擅长战斗的人,真正从生死边缘走过来的人。作为温室里的花朵,我怕我......我怕我做不到。”
闵剑语看着自己的手掌,颤声道:“上一次,你被小鬼重伤。我伸手去抓你,我的手竟然直接抓进了你的身体。我永远忘不了那种可怕的感觉。
那时,我慌得连剑意剑气都完全忘记了,我的身体在颤抖,你就在我的背上,我能感觉到你滚烫的鲜血沾湿了我的后背,你的呼吸越来越弱。”
闵剑语抬头看着姜鸿钧,“别人看到你身上的伤疤,会惊讶,会吓一跳。但我有些心疼,有些难受。我......我想成为你,我想让你也当一次伊婵,当一次我,当一次温室里的花朵。”
姜鸿钧身体完全僵硬,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火焰在闵剑语漆黑的眼眸里跳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琼鼻、她薄薄的樱唇,她乌黑的长发......她怎么那么好看。
闵剑语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息着,她抬起明秋水润的眸子,轻声道:“我怎么了......这种感觉是什么......我......我从来没有这样过。姜鸿钧......这种感觉......是什么。”
睡着的醉狐白,翻了个身,一脚踢在了无佛和尚的裆部,无佛和尚闷哼一声,捂着裆部,翻了个身。
姜鸿钧缓缓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