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都是后话。现在关于怎么分,村里一点信儿都没有呢,村长和几个村干部都三缄其口,谁也不敢透漏一点出去。
看王翠兰一脸狐疑地望着她,张晓英忙道:“我也是不知道的,我是猜的。”
说着,又很觉不太合理,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听薛藴不小心说漏了嘴的。”
王翠兰知道她和薛藴关系挺好的,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心里依然觉得有些奇怪,她印象中的张晓英似乎也不是现在这样子,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好像胸有成竹,让人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点了。
她想起那天张晓清跟她说的话,不由暗道,看来真得找看香的给看看了,他们家可别沾染上什么邪祟了。
一场大会开下来,一切都和张晓英预料的一样。他们家分了三亩地,至于别的人家也基本都是这样,有四亩的,有五亩的,有七亩的。最多的是村东的张德贵家里,一共七个儿子,分了十六亩地。
有鉴于他们家男丁太多,都是按一人两亩分的,饶是如此,也是村里最多的一户了。
张德贵那叫一个得意洋洋,逢人就说,“还是生儿子好啊,生儿子有地种,能吃大馒头。”
有人嗤之以鼻,“生儿子有什么用?你家七个儿子,七个光棍,连下一代都生不出来的,还想上天不成?”
这话噎得张德贵差点没背过气去。
张晓英打听了一下,薛藴也分了两亩五分地。
可是就这点地,他们想建塑料大棚,还是远远不够的。
张晓英和薛藴联合走了几家,想看看谁家不愿意种地,承包给他们。可问了几家地多的,都不乐意。
村里本来地就不多,这一户也没几亩,都指着这点收成吃饭呢,谁又肯承包给他们吗?
他们村不像别的村,还有些山林和池塘什么的,左右就这么一点,想包别人家的根本是痴心妄想了。
张晓英想目光放到别的村,薛藴道:“我看你就歇一歇吧,我爹说得对,咱们现在都以学业为主,还是好好上几年学,等出来再想做生意的事吧。”
张晓英却不同意,她只知道十年之内的事,十年之外的就不知道了,不好利用这十年的机会,把生意做起来,日后她一个女人,想实现出人头地的目标,就更难了。
薛藴见劝不动她,也不说什么了,只道:“反正我就这么点本事,你想怎么做自己想办法了。”
张晓英心里也觉得郁闷,在给张国梁回信的时候,不免抱怨了几句。
没想到一段时间后,张老汉就来他们家里。
一进门就冷嘲热讽地,“哎呦,我说你们家晓英真是长本事了?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杜大娘从厨房里出来,“张家大哥,您这是有什么事啊?”
张老汉冷冷道:“你家张晓英可真是有本事啊,居然惦记上了我家里的地了?还让国梁打电话回来,说让我把家里的地给她,你们家可真是打得好主意啊?这人还没嫁过来呢,就算计起我们来了。”
他跳着脚的在院子里骂,杜大娘心里也不得劲,连声问道:“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坐下来,好好说行吗?”
王翠兰也从屋里探出头来,一见不好,忙去通知张晓英去了。
张晓英正在屋里写暑假作业呢,张老汉在院子里骂,她也听见了,只是一时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所以就没忙着出去。
这会儿王翠兰进来,低声道:“你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张晓英慢条斯理地把书合上,轻笑道:“嫂子,放心,没事的。”
她琢磨着可能是她给张国梁写了信,说了自己想建大棚,没地的事,没想到张国梁就给他爹打了电话,说把他家里的地租给她用。
这回张国梁家一共分了五亩地,张国梁不在家,张老汉身体又不好,本来张老汉也种不来五亩地,给他们用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张老汉认定了是张晓英撺掇自己儿子的,心里有火,自然少不了到他们家来闹一场。
张晓英等着外头杜大娘把张老汉安抚地坐下来,才从屋里出来。临出门时,还漫不经心地梳了梳头。
王翠兰看她这混似没事人的样子,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心说,自己这个小姑子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