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性情刚烈,为全名节不惜一死,此为壮烈之举。”
“放你娘的狗臭屁!混账王八蛋!”
就因为这个叶黥对这些女人集体自尽的行为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就让二十多人丢了性命,张启阳已经出其愤怒了,一口气抽了他二十多个耳光,打的这个白面书生牙齿松动口鼻冒血,依旧不依不饶的高声叫骂:“保不住自己的姐妹,保不住自己的老婆,是男人的耻辱,你却这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什么名节有损,这是人话吗?
若她们与人私通有了奸情,谁也无话可说,可她们是身不由己才被凌辱,如今好不容易救出来了,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投河?信不信老子先把你一刀砍了?”
保护不了自己的老婆,这就是男人最大的原罪,叶黥自知理亏,也不还嘴,看着张启阳抽出刀子,却做出一副引颈待死的模样。
反而是他的老婆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死死的拽住了张启阳苦苦哀求:“这位将军,是小女子受辱在先,为全名节不得不出此下策,与我家相公无干。小女子等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反抗那强暴之贼,只盼着见到亲人一面之后就以死明志。”说完又哭了起来。
为了顾全名节就以死明志,在当时这绝对是大义之举,也是妇德的象征。
虽然张启阳从不把所谓的妇德当一回事,却知道这种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旦夕之间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面对这一大群主动寻死的娇弱女子,张启阳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而是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一凡,小翠!”
“亲爹!”
“让这些个弱女子看看你们的本事,给我打。”
说话之间,猛然将手中的刀鞘抛了出去。
旁边是早已掏出短铳的一凡和小翠,瞄也不瞄的朝着半空中的刀鞘扣动了机括。
轰然巨响声中,铳口喷出一团火焰,密集如雨的铁砂弹丸将半空中的刀鞘打的千疮百孔。
“这几个孩子比你们还要体弱无力,却早就有了与敌相搏的实力,并且与我并肩作战,你们怎就不能?”
张启阳说道:“只要你们愿意,我就能让你们和她们几个一样强,一样拥有与敌生死相搏的能力。只要稍加训练,就能与敌之战兵正面相抗,也能拯救更多和你们一样的女子,若你们还是想着去寻死,那就去死好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谁也不愿意去死。
这俩小女孩才不过十几岁年纪,就有如此手段,哪怕只学她们一半的本事,也能格杀掉几个敌人,找回自己曾经失去的尊严。
“我等本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本就不该在这世上继续苟活。只要大人能传授我们杀敌的本事,能手刃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此生无憾了。”
“这才像话,小翠儿,带她们下去。当初我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就怎么教她们,去吧。”
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和一众女子跟着那俩小女孩儿走了,叶黥跪倒在做其他的脚下:“身为男儿,昂昂七尺之躯,却无力保护妻儿姊妹,我早就该死了。今日听大人一言,才幡然醒悟,才知道以前读的那些忠孝仁义之书全都是骗人的鬼话,只有武力才是真正的道理。愿披坚执锐上阵杀敌!”
“你想当兵?”
“如今乱世,家不能全,妻不能保,只有投笔从戎才不枉这一世男儿。”
“你说的轻松,就凭你这身板儿,还不配当我的兵。”
一直以来,叶黥都把功名富贵当做是自己的毕生追求,讲究的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从来都看不起那些个粗鲁无文的丘八。
想不到的是,现如今自己想当兵了,张启阳却根本不想要他。
想想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是怀着一腔热血的上阵杀敌,肯定也是送死,说不得还会连累了自己战友呢。
百无一用是书生,直到现在叶黥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除了写文章之外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叶黥颓然长叹:“我也曾十年寒窗苦读,也曾高中过丙子科的举人,原以为可以施展平生所学为国建功,现在看来,我真的就是一个无用之人!”
“你要是真有那份心,随便做点什么吧。”张启阳说道:“哪怕只是喂马拉车,帮着照看牲口,也算是出了一份力气。只要你能放下举人老爷的架子,一切从头开始,总能找到机会。连你老婆都能生出杀敌之心,我就不信你连女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