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惭愧惭愧,贵客所言极是,老朽下次定当注意。我们演这些也是自娱自乐,小戏而已,不登大雅之堂,见笑见笑。”
我本想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但话到嘴边,改成:“小戏演到如此,也就没有大戏可言了,难得,难得。”
老者听后,面露喜色。拱手说道:“过奖过奖。乡村野民,胡乱演而已。下次定当为你演个专场,贵客一定要赏光品鉴品鉴。戏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贵客给提提意见。”
我说道:“哪里哪里,我是门外汉,只能凑凑场,瞧个热闹,提意见就免了,不要让人贻笑大方。不过,既然老先生诚意邀,到时我那就却之不恭了。”
老者继而话锋一转,问道:“贵客此来,还有它事吧?不妨直说。”
”老丈所言极是,我此番前来,确实有事相扰。”我说道。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公子快人快语,爽快,贵客有话请讲。”
我略一沉吟,盯着老者的眼睛,缓缓说道:“昨天晚上,我的朋友误打误撞到了这里,无意间搅了戏局,我特来向你告罪。”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劳老弟你亲自前来。”老者抚着山羊胡子说。
“老奸巨猾”,我心里道。“他是等着我呢,却又装的像没事人。”听他说完,我从口袋里掏出大雷身上的那个香手帕,递了过去。
“昨天我那个唐突的朋友无意间捡到了个东西,他特意请我代为奉还的,也是物归原主。”我轻轻道。但最后的“物归原主”我把语气加重了些。
老者接过手帕,并不觉意外。他接过手帕,简单扫了一眼,说道:“敢情你此番前来就为这事啊,不过……””他顿了顿,抬头仰望星空,喃喃道:“我这里有小友失落的一只鞋,你稍后也捎给他,也是物归原主。”
“乖乖,果然是有备而来,看来我的心思是白费了。”我心里暗道。不禁担心大雷和小倩的安危了。
老者沉声道:“哎,不是我不给公子面子,有些事,实在是……天意难违啊。”
我心里一紧,看来此行很难善罢甘休了。
老者接着又对我说:“公子,你可知道这方手帕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可谓一言难尽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老丈请说,我愿闻其详。”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请你借一步说话。且跟我到后边大堂,我细细讲给你听,此事说来话长,这个手帕大有来历,可是一对男女的定情之物。”
我听了心里一证,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说:“好吧,那就打扰了。”
老者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走了过去。早有小斯,点亮灯笼,在前面开道。
我对老者并无恶感,跟在他到后面,我心知他不会耍什么花样,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在外人看来,我是大咧咧地跟着老者去了后面。
听得后面有人在台上喊:“嗨!各位乡亲,今天有贵客来咯,再演戏就会打搅到他们,各位请回吧,戏只好改天再演啦。”
然后就听到各种杂乱的声音,有议论的,有小孩哭闹的,有庄上狗乱叫的,还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听得不真切,声音越去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安静。
我跟着老者去了后边,左转右拐,不一会就进了一个大宅。大宅古色古香,在农村也算作豪门了,门边站着几个家丁,见我们过来,弯腰施礼。
院内亮如白昼,青石铺路,两边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花香扑鼻,偶有蝴蝶翩跹,飞过院墙。
我心里感叹,这岂非人间仙境。再走几步,就进了堂屋,老者让我到屋中间的八仙桌子旁坐下。然后过来一个丫鬟,泡了一壶茶。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大堂还是古老的装饰。中间画着一幅松竹延年的国画。国画两侧是一副对联,只不过字太潦草,我不认识。
我心里琢磨,这要是按照电视里剧的情节装束,这应该是元末明初时候的老屋。
一个丫鬟沏了杯茶送到我的桌上,然后,袅袅退下。茶是上好的龙井,杯是宜兴的紫砂,茶水香气四溢。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敢喝。老者看出了我的疑虑。说道:“公子请用。这茶可是上好的龙井呢”。
我心道:“茶都不敢喝,那岂不是让老者取笑?”,想毕,轻轻端起茶杯,故作潇洒地把茶杯放在嘴边,优雅地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慢慢地呷了一口,由衷地夸道:“好茶,好茶”。
我虽然不怎么懂茶道,但是茶的口感色泽我还是分辨得出的的。
那老者十分开心,说道:“公子真乃性情中人,其实你也清楚,我们非人类,你能泰然坐我在这里。我真的很佩服。不过,我绝无害人之心,你放心好了。”
我点了点头,老者摸了吧胡须,继续说道:“到现在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失礼失礼,我姓徐,苟长你几岁,你叫我老徐就可以了。”
我恭敬地说了声:“徐老丈好,我叫张涧生,你就叫我小张好了。”
徐老者笑道:“哪能这么称呼客人,那不是让人笑话我吗,我叫你张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