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喝彩,没有人鼓掌。
台上的塞纳脸色发白,即便是弗吉和雷泽尔也不见得好看;而台下的一众镇上居民,厌恶的有之,不屑的有之,无所谓的有之,望过去奴隶群的眼神里多少有些麻木。
而奴隶们则是愣在了当场。他们从来未曾想过在这样的仪式里会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甚至还在前面加上“兄弟”二字。即便冒着生命危险去阿格拉斯抢运设备的是他们,跳到冰冷的河水里安装水轮机的是他们,肩扛手抬地把组装好的发电机组运出去的是他们,爬在高处架设电线的是他们......而镇上的“自由人”们,则是自由地在观赏着他们的劳作,调侃两句,笑骂两句,然后扔一下一句“别偷懒,狗东西”。
然而今天......
“啪啪,啪啪啪......”
镇民里想起了稀疏的掌声。
是马夏尔和拉什。他们两人带头鼓起掌来,两个少年人有些脸色发红,但眼中却闪烁着坚毅。
接着,朱莉也鼓起掌来,刚跑过来的吉赛尔也鼓起掌来。
霍普和罗兰也鼓起掌来。
弗吉和雷泽尔对望了一下,也鼓起掌来。
亨德森笑了一下,一不小心没憋住,眼泪流了出来,也大声地鼓起掌来。越来越多的奴隶抹了一把脸或眼睛,也拼了死命地为自己鼓起掌来。
鼓掌的人不多,但声音却比之前几次都大,而且大得多得多......
这个意外的插曲倒让后来原本压轴的亮灯仪式变得可有可无了。
当电闸的把手拉下的时候,悬挂在高台上方的大灯亮起,在落日的余晖下,更像是一颗早起的星星,打算开始接替着夜晚的时光。
一帮小屁孩和喜欢新鲜事物的年轻人围着那从未见过的光芒发呆和兴奋,而镇上大多数的居民在听说电线只拉到户,所需电器还得自己花钱买之后,发出一阵低低的嘘声,便转身各自散去。
而区别于镇民们,奴隶们则是相互击掌拍肩地相互鼓励着,三三两两搂肩搭背地朝着自己那破漏的宿舍走去。
弗吉站在高台上,看着两边各自散去的人,不知怎么地,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
谁,才是更值得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的人?
他摇摇头,试图把这“无聊”的问题给甩出来,然后拍了拍打算离开的艾郭肩膀:
“跟我来,有事聊聊。”
......
镇理事会办公室。
艾郭看着弗吉放在台面上的十二个金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塞纳: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