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忙伸手欲捉,哪知这仙宫的蛇蟒竟如此灵活,消无声息地滑到一旁,自己只捉住了一只玉兔。
杜世闲忙放开手掌,又起身捉去,却总被蛇蟒逃脱。
蟒蛇在这,一伸手,却是一只玉兔。
蟒蛇在那,一伸手,又是一颗葡萄。
蟒蛇就在这里,一伸手,却捞起了一把枯草。
杜世闲追着蟒蛇,在兔群中左右腾挪,得有盏茶工夫,才终于捉住了蟒蛇的七寸。
杜世闲刚笑了一声,还未请功,那条巨蟒竟使出了大力,带着杜世闲的一只手窜上前去。
杜世闲还未用上劲,那蟒头已探进了一堆枯草之中,直落进草下温泉。
可不能让这条巨蟒污了仙境清泉啊。
杜世闲一念及此,忙一使劲,将巨蟒拉出几寸。
巨蟒却毫无离意,又使着劲探向前去。
杜世闲又是一拉。
任是杜世闲身负武艺,在这仙境之中也想不到许多,只像个寻常汉子一般,和这蟒蛇较起了力。
我拉一下,你在使力前探,谁也不肯服输。
万幸,人力总是胜过兽力的。
终于,杜世闲一下拉出巨蟒,巨蟒再也无力前探,甚至连昂起头都做不到了,只一口血喷了出来。
仙蟒的血,却不鲜红,竟是如雪般的白色。
白色的血一经喷溅,却落满了枯草,连带着草边的许多玉兔身上,都沾染的白色。
杜世闲这才看出,和白兔的毛发颜色相比,蟒血的白,却要污浊一些。
较力觉出了胜负,杜世闲也再无气力,一下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兔群。
兔子们未受蟒乱,此时还在蹦蹦跳跳地,一片祥和。
杜世闲见仙境未受祸乱,终于笑了起来,谁知笑声还未剧烈,眼前又起变故!
兔群之后,竟跃来一人,这人也是女子,手持一张大口袋,恶狠狠地左捞一把,右捞一把,竟似要掳走玉兔!
“仙境人家,岂容你撒野!”
杜世闲伸手一捞,在身旁握住一只兵器的柄,也不看一看是什么武器,便右手一挥迎了上去!
柄前一根硕大的棒上,带着一个又一个地尖刺。
竟是一柄铁铸的狼牙棒!
可仙苑之中哪有杀人的兵刃,这柄狼牙棒,也并不坚固,软绵绵地,伤不得人。
杜世闲却不顾兵器无力,一挥而过,竟拉扯着布袋口子,一拽,终于使一只白兔逃出生天。
杜世闲这才看到,布袋之后的女子,也是一袭蓝群,鹅黄浅淡。
杜世闲不知怎地,竟脱口而出道:“田星原!”
这人竟是田星原,她怎么来到这仙境中的?
杜世闲还未再有动作,田星原已娇笑一声,舞着大口袋继续翻弄着。
杜世闲忙出手拦住,狼牙棒虽软,但总能扯住布袋的口子,虽唬得四周白兔乱窜,却还并无白兔负伤。
打了一会儿,眼见二人相斗,几次都差点伤到兔群,杜世闲终于气恼,掌心也下意识地涌出内力。
内力一渡,狼牙棒像是充了气一般,竟坚硬起来,棒上尖刺虎虎生威。
杜世闲见之欣喜,忙一棒砸去,谁知田星原那口袋也不会俗物,竟在尖刺的勾拽之下丝毫不损。
损不了你,我便把狼牙棒塞进去,填满了你的口袋,看你怎么捉兔子!
一念及此,杜世闲忙变换招数,一柄狼牙棒左右腾挪,直向着布袋口子而去。
杜世闲身负万家武学,岂是田星原得以应对的?
没几招过,狼牙棒已探进布袋之中,杜世闲正要使力,田星原却笑了一声,伸手一拉,布袋竟又褪了几分。
田星原也不是痴人,眼见布袋之中有了狼牙棒,便不再系口,只敞开口袋躲闪,似要让狼牙棒滑落而去!
杜世闲见状,忙施展轻功追紧田星原,狼牙棒在袋口进复又出,却并未离去。
二人你追我赶的,打得满室玉兔乱窜,劲风呼啸,震得处处清泉都激水而出。
炸水升腾,落地如雨,直浇得杜田二人如沐一浴。
人力终有尽时,杜世闲本已和巨蟒争斗了一场,此时和田星原追撵了盏茶工夫,便再撑不住了,掌中内力一失,狼牙棒登时恢复原样!
田星原功夫不弱,狼牙棒刚一失力,便从口袋中滑落出来。
杜世闲正要再使劲力,谁知田星原一挥口袋,还未罩住地上一只白兔,竟先有一堆白色的积水流了出来。
杜世闲一见发笑,这积水,看着和刚才巨蟒的白血一样,应也是这仙境神兽的鲜血吧。
田星原却不恼怒,虽然手中口袋失了捕兽的功效,却还是对着杜世闲莞尔一笑。
杜世闲刚要发问,竟看着田星原缓缓飘到自己身前,随着田星原的动作,四周的仙境白兔竟开始消散!
杜世闲忙伸手欲抓,却怎么也抓不住消散的仙境。
杜世闲哀求着,企盼仙境不要消失,可只喊了两声,却突然停住呼唤。
原来,这一瞬之间,杜世闲的记忆竟又回复如常。
哪有仙境,哪有兔群,都是田星原的药术唬弄!
杜世闲的思维终于跟着四周景象回复如常,眼前,田星原红着脸,喘着粗气笑道:“你的内力竟如此浑厚,一炷香的功夫,竟能单人独立,破掉我这幻境。”
一炷香的工夫!
杜世闲大惊失色,自己的感受中,刚才少说也有大半天时辰,谁知只有一炷香功夫。
若是田星原有杀己之意,那刚才,足够自己死几次有余了。
突然,杜世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一摸。
粘稠污秽,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