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过,不激起丝毫尘土,却留下了一个深约半寸的掌印。
一狂看着杜世闲出掌之前,未有提气动作,显然是没使上内力,可依旧是出掌留印,和自家《大海掌》一般无二,纵是自己出掌,虽说掌印能深些,但和杜世闲这一掌,也相差不多。
一狂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吃亏:“阁下这一掌,倒和我寺中绝技《大海掌》相似,你能学到,也算是福缘深厚。不过这《大海掌》虽说神妙,但也只是我大海寺绝技中的基础而已。”
杜世闲却笑了笑道:“这是彭家绝学《打虎掌法》,怎么被你们改换了名号,还改得如此难听。”
一狂“哼”了一声,作势欲要出手,却又猛地止住身形道:“胡搅蛮缠!”
话音未落,一狂也躬身一掌,虽和杜世闲的出招姿势不甚相同,却也是《大海掌》中的一招。
掌过,不带起丝毫尘土,只留下一个一寸见长的掌印。
一狂虽说心下气恼,却还是留了心思,知晓众人都未见过大海寺绝技,自己虽使出和杜世闲同样的掌法,但姿势不同,也能趁此唬人。
“阁下看清楚了,这才是《大海掌》的真实面目!”
二人出掌,掌势看似相同,这招法路数却不一样,一狂的掌印也留得更深,加上一狂这一句话,四周已有些嘈杂。
一狂静听之下,得知四周众人已不复刚才对杜世闲的言辞深信不疑的情况,自然心喜,杜世闲却也不慌乱,依旧笑着说道。
“你这和尚,胡乱出些招式,却还是用上了《打虎掌法》的神技,是在唬人吗?”
一狂大喝一声:“无耻小人!”这话说完,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只得恨恨地说道:“你既如此,不如我俩比斗一番,都用上这十八般绝技,看看这绝技的根底,到底是出自彭家,还是出自我大海寺!”
杜世闲虽已内功深厚,自衬不会输于一狂,可要是只用大海寺十八种绝技的话,倒还真没什么自信,正不知怎么回绝之时,彭浩然却笑眯眯地拦了过来。
“大师不远万里前来赴宴,比斗的话,如何使得,岂不是让别人看了咱们两家的笑话?”
一狂忿恨地说道:“那就纵容你们颠倒黑白吗?”
彭浩然摇了摇头道:“试看武技的话,也不是只有拼斗一途,只需大师使出绝技,打在石土之上,再由我这弟弟出同样的招数,看是不是一模一样,如此简单便知真假,众人也好看得清楚。”
一狂心道,这《大海掌》是绝技的基础,任何有资格修习绝技的僧人都先要学这掌法,彭家如有探子混居高位,习得此掌也不是不可能的,可《大海掌》之后,别的绝技都是因材施教,只有自己这刑罚院之主,和传功院之主才可以对十八般绝技都有涉猎,那彭家探子,定不会身居如此高位!
一念及此,一狂也不回话,身形一侧,两臂一展,捞起地上一块巨石。
待到巨石飞与肩齐,一狂猛地右拳前伸,直直锤出一拳,那巨石随之旋转着飞向天去!
正是大海寺一十八种绝技之一,名唤《转轮拳》的绝技其中一招,这一拳打石无声,明明是向前锤去,巨石却旋转着向上飞起,可见这拳法已登堂入室。
巨石飞了半晌才缓缓落地,像是被人牵引着一般,竟飞到了杜世闲脚边,落地平稳,又是一狂炫了次技。
杜世闲见状,微微一笑,也是侧身展臂,捞起巨石,待到巨石飞起,同样一拳直锤而去,可这拳出缓慢,似是不带劲力一般。
一狂暗笑道,这杜世闲只顾模仿自家武功姿势,却无心使力,这一招却是自己胜了。
一狂正想着,杜世闲的拳头也落在巨石之上,出手缓慢,这巨石却猛地旋转起来,直带着呼啸风声旋转直上,过了片刻,巨石落地,却又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明眼人一见,便是杜世闲功力更强,出手更熟。
杜世闲见巨石落地,也缓了口气,心下暗笑,刚才出手,虽是用上了《转轮拳》的招式,实是先提起了真气,以《烟海功》撑底,模拟出了《转轮拳》的威势,只因自家内力深厚,这才比之一狂的本家原版,要更胜一筹。
杜世闲还在心下暗笑,一狂却脸上变色,一声不吭地又出一掌,手腕翻动着拂过地上巨石,停驻动作时,手中已握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屑。
别人看不懂,一狂自家知晓,这一掌是大海寺绝技,《拂兰手》的手法,看似轻佻,实是指力雄厚的爪功,这一招只难练,纵是一狂,也修习了近十载,才堪堪入门,刚达到拂石抓屑的地步。
一狂一手抓过,便瞪着眼看着杜世闲,这一手已是一狂所练过的绝技中最难的一招,此时使出,正要压下杜世闲的声势。
杜世闲却微微一笑突然出手,《拂兰手》过,竟不止抓下了石屑,还在巨石之上留下了深厚的指印!
一狂顿时满脸显出不自然的样子,众人本看得云里雾里,不知二人何意,此时见了一狂的样子,像是突然明悟了一般,各个交头接耳,说着“一狂输了”之类的话。
一狂直等得自家脸色红紫,这才耐不住一般,猛地两脚一点,整个人突然旋转起来,僧袍随着旋转之力扬起,正盖在巨石之上。
杜世闲见状,心知这是大海寺绝技之一,《袈裟三十六式》中的一招,也紧跟着旋转起来,衣衫前摆正旋在僧袍之下。
二人转了几圈同时停下,一狂却突然握碎了手中的石屑,满脸不相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