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南派雄踞南地数载,陈鸫身为霸南派中兴之主,更不是寻常之人,一手师传铁掌闻名遐迩,掌下不知死了多少厉害人物。
此时这杀人无数的铁掌,便跃过桌席,直迎向武泥的脸颊。
杜世闲正要助手,武泥却冷笑一声,待到铁掌临头,才猛地抬起了手。
一手箍在陈鸫的手腕之上,像是铁钳一般,箍得铁掌一动不动地。
陈鸫连使了几次劲,却始终抽不回手,更不用说再进一招了,不消片刻,更是脸皮紫胀,藏不住的尴尬。
好一会儿,陈鸫终于失了争斗之心,黯然叹道:“武兄的八臂运天还真是强悍,天外有天,陈某这便回山修炼,此生再不下山了。”
武泥这才自傲地笑了两声,还未开口,尹禄便笑着站起身来,嘴里说道。
“陈兄喝醉了,来,坐下缓缓吧。”
说着话,尹禄的手便带着风声向陈鸫的肩头按去。
显然是要借力袭打武泥!
武泥也看得清楚,心道,自己这八臂运天功夫,在这方寸之间施展不开,虽能靠蛮力强胜陈鸫,可若是加上尹禄的一按,那定要出丑。
武泥想着,手下也不停留,当即松开手掌,却不收手,只手腕一旋,按向了陈鸫另一个肩头。
这一下变招突兀,陈鸫来不及应对,两股劲力便同时按在了两肩之上。
一个是金银铜铁的银先生,一个是六指丐仙武泥,两大高手在江湖上的威名,可比霸南派掌门的名号要响得多了。
瞬息之间,陈鸫的两肩便不自觉地错位,一声渗耳的骨裂之声过后,陈鸫的两只手已按在了两碗热汤之中。
可任凭陈鸫不住地大叫,那两只手却浑似配饰一般,丝毫不见动弹。
显然是已然断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陈鸫哭嚎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爬下桌来,趔趄着向府内跑去,几个服侍的仆人忙忍着笑容追向前去。
尹禄这才开口道。
“丐帮的八臂运天,果然名不虚传。尹某斗胆,问武兄一件事。”
武泥孩童性子,也不顾陈鸫的悲惨,只因自己的得手而喜不自禁,此时听见尹禄的问话,便点点头道:“问吧。”
尹禄干笑了两声,正往杯子里倒着酒,突然问道。
“武兄早年间离了守拙寺,放话说和守拙寺再无瓜葛,怎地今日,又领了以为守拙寺高弟来啊。”
武泥“嘿嘿”一笑,大咧咧地回道。
“你眼神就这么好?一见就知我这大侄儿是守拙寺的人。”
尹禄做作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看不出这守拙寺的掌法?”
武泥笑道:“大惊小怪,守拙寺的立寺根本,那破烂‘古拙掌’,虽说名头响些,但也无非就是些纯练外功,不使内力的路子,跟寺中别的功法也无甚不同,守拙寺能悟得,我自家人就悟不得了?”
话没说完,尹禄已大喝一声:“你放……”,可武泥眼神一瞪,终又让尹禄把后一个字咽了回去。
秦嫡见状,笑了两声接上话来:“秦某山野之人,还不知晓,那守拙寺的掌法,到底是什么路数,诸位可有能解释一二的吗?”
场中气氛稍有缓和,刁子鱼接上话来,终于抚平了桌前的涌动暗流。
“守拙寺不习内功,全仰仗外门功夫,这守拙寺的掌法,便是其中最大巧不工的一门功夫,名唤‘古拙掌’,一掌击出,可比任何身后内力撑底的掌力都要深厚雄浑了。”
秦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即使如此,那这位杜兄的掌法,也不一定就是守拙寺的产物了,别的不说,我天南山中,就有一家门派,擅使这外门武功。”
尹禄接上话道。
“秦将军所言不对,虽有天下武功,千奇百怪,总会有些相似之处,可这位杜公子的掌法,和古拙掌的招式都有些相同,这可不是什么巧合了吧。”
秦嫡只在攻斗大海寺时,见过大海掌的一招半式,平日也没上心过,此时听见尹禄的反驳,当下便以为自己想错了,便也不再开口,只顿悟似的点了点头。
武泥见状,忙接上话来。
“古拙掌的那几招,也就那么回事,我这大侄儿的掌法,可不是什么外门功夫。”
刁子鱼笑道:“怎么,咱几个老家伙,看来是都老眼昏花了,连内功外功都看不出来了。”
武泥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刁子鱼已把后路堵上了,气得武泥便要觅机发作,忽然,杜世闲笑了两声,继而猛地一掌按在了桌角。
桌角崩塌,桌上的盘子接连粉碎,众人忙都四散躲避,才没被菜汤粘在身上。
这一掌的内力,可不只是雄浑,还得赞上一句“精巧”才行。
众人见杜世闲一掌使出,便都耐人寻味地看向武泥,心道,这丐帮,在武泥手中,练出了这假的“古拙掌”,难道是要和守拙寺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