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运功不久,便已回转了内力,又搭救了诸葛瑶,可却再无能做的事了。
屋外的精铁牢笼太过坚固,若是全力施为,也能试试打烂了它,可机关坍塌,自己不说能不能及时提起新力,逃窜而去,只这诸葛瑶,便是必死之局了。
所幸孟云说了,此时武泥定已遭了埋伏,自己也赶不上,只得明日解了机关之后,再见机行事了。
无奈之下,杜世闲二人只得对坐交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天色刚暗,已是腹中饥饿难忍,诸葛瑶的肚子交个不停,索性便和衣睡下,静待天明。
杜世闲却是内力深厚,对饥饿之感也能忍得住,此时虽然睡下,也只是暗自运转内力,存神练气,半醒半梦着。
一股真气刚巡游完体内三奇,还未归于经脉,忽然,杜世闲听到了外面不住响起了人声。
“嚓嚓”,“嚓嚓”。
杜世闲忙凝神听了一会儿,察觉到是数人的行走之声,顿时心起疑虑。
怎地天已渐晚,还有这么多人走得这么急?
杜世闲坐起身子,看着还在熟睡的诸葛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下午的时候,诸葛瑶闲聊间说过,要防备着孟云再施诡计,谋害自己二人,当时自己半是安抚诸葛瑶,半是不信孟云真会作出这么丢脸的歹事,便回绝了诸葛瑶的守夜提议。
可此时这么多的脚步声,再不由得杜世闲不去细想了。
一念及此,杜世闲环顾了四周,猛地提起一口气来,悄无声息地一跃而去,直跃上了书房屋顶,紧接着又提气一跃,整个人便挂在了头上的机关顶上,抓着一根精铁柱子不住地摇摆着,却始终没发出声音。
登高望远,只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一拨小厮正搬着柴火和枯草,在书房四周围了个大圈。
好啊,还真被诸葛瑶猜中了,孟云成名前辈,竟也能如此不要面皮!
杜世闲正挂在机关顶上想着注意,忽然,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带着风声而来,直蹲在了机关顶上。
杜世闲还没抬眼望去,那人已笑着开了口。
“一人独行,万里不为登天。”
杜世闲也笑了起来,两手握着机关顶一用力,把脑袋顶上了机关之上。
“万人俱往,一世只求安闲。”
这句切口一出,二人便都笑了起来,杜世闲笑着问道。
“你怎么认出我的?”
这突然而来之人,正是和杜世闲约定好,要来通风报信的顿不文!
顿不文笑道:“我老远瞥见你的背影,就知道是你,谁知一看见正脸,听听你的声音,又不敢认了,你这易容术,可不弱啊。”
杜世闲这才惊觉,天机老人张伟给自己脸上抹的药膏,说不得,还跟顿不文所学师出同门啊!
杜世闲生怕顿不文发觉易容药膏的熟悉,到时候若要解释,可不知怎么开口,忙拦着顿不文的话头说道。
“军中可有什么事吗?”
顿不文道。
“正要来告诉你,咱们要兵出虎齿山了,现在彭浩然和秦嫡打头阵,要先到指南城探路,兴许这两日便要到了,我这才偷溜出来,让你走的快点,可别被他们看见了。”
杜世闲这才点了点头,又笑问道。
“你在指南城找我,怎么还过了贯南湖啊?”
顿不文撇撇嘴道:“我下午到这贯南湖边,正要打听打听,有没有租船的见过你,好算一下你的行程,结果打听到了,你刚走一天,我想着你应是刚过了河,便想着来和你碰个面,可惜哦,没想到是这种见面方式。”
杜世闲笑骂了一声道。
“别笑我了,我这也出不去,你去把周围要放火的给收拾了吧,别真把我烧了。”
顿不文笑道:“也行,不过,我还想着,帮你撬开机关呢,既然你不想出去,那我就不管了。”
杜世闲忙问道:“你能撬开这机关?”
顿不文“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四下看了看机关,也不见如何动作,整个人便突然滑下了机关顶,直落向地面而去。
杜世闲暗赞了一句顿不文的轻功身法,忙又松开手掌,落回屋顶,也屋顶上也不停留,就地一滚,整个人便落回了地面。
只这几个腾跃的工夫,待到杜世闲落回地面,眼前的一根机关柱子,竟已缩回地底,只在地上留下一个黑布隆冬的圆洞来。
偌大的机关虽只缺了一根柱子,整个机关也不见倾倒,可却已能使一人通过了。
杜世闲正要从缺口处走出,忽然,滚滚黑烟已升入黑夜。
起火了!
杜世闲忙要返身叫醒诸葛瑶,顿不文却拉了拉杜世闲,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