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杜世闲自悟的轻功擅于高跃,此时落于箭群之中,只能使出百花羞的轻身功夫来,在箭群之下辗转腾挪,虽说狼狈尽显,可总算并未失手受伤。
杜世闲还在想着制敌的主意,忽然,箭发之处喊杀声四起,又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喊了声“城主大人”。
南诏城的城主魏巍来了?
杜世闲身陷万箭群中,又不知魏巍深浅,再加上胡曼已失了踪迹,权衡之下,杜世闲只得不再作势强攻,只环视着四周,想要先找个庇护之处,再作逃离打算。
庭院之中颇为空旷,只要一座假山立于当中。
杜世闲只能身形一晃,躲向假山之后,还未找出逃离的退路,一眼望去,竟在假山背面,看见了一个黑窟窿。
杜世闲伸头探去,这黑窟窿不知深浅,像是一处暗室一般。
难道,胡曼就躲在这里?
一念及此,杜世闲便提上一口气来,心神戒备着,一躬身便闪进了黑洞之中。
黑洞狭长,并无丝毫亮光,可洞中并无潮湿之气,也没挂着多少蜘蛛网,显然是有人来过。
杜世闲心中更确定了胡曼躲在此处,听着洞外箭声渐弱,便猛地加快了脚步,向着洞中跑去。
刚跑了几步,忽然,一股劲风裹挟着石屑飞来,亏得杜世闲三门未闭,这才得以反应过来,堪堪躲过了这次暗袭。
下一刻,便又有一颗石子飞来,还伴着一声厉喝。
“杜生!你杀我亲父,毁我双目,今日又来欺我,还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杜世闲躲过这颗石子,耳听着又一颗石子飞来,只得又凝神躲闪,嘴里也跟着回道。
“赶尽杀绝?胡曼,一切事都是你挑起来的,今日就算我不来招你,等你再吸些劳什子阳气,还能不找我吗?”
黑洞之中,石子接连飞来,虽不如洞外的万箭那般怖人,却也是难进一步。
胡曼听着杜世闲的回话,便“桀桀”地笑了起来。
“哈哈,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还不快快受死!”
胡曼的话音响着,每两颗石子之间的间隔便大了些,杜世闲得以深入两步,眼见石子的速度又快,杜世闲心思一转,便又开口道。
“你以为找个江湖把式,学些什么阴气阳气的怪力乱神,便能胜得过我吗?哈哈,你不知眼瞎,心也想瞎了吧!”
石子连发三颗,打在杜世闲身旁,紧接着便又慢了下来。
“你懂个屁!卦山派阴阳劫法,也是你能玷污的!”
卦山派阴阳劫法?
杜世闲一愣,紧接着便想到,那寒玉弹指阴冷刺骨,正和逍遥真人斗杀郭废那一夜,自己身上感觉到的寒气一般无二。
而那郭废,正是卦山派的!
郭废,卦山派,阴冷和温热的真气。
杜世闲心意一动,便高声问道。
“你当我是三岁稚童吗?阴阳劫法而已,难道还能吸吮什么阳气?”
胡曼不屑地笑道:“吮阳功,吸吮敌人精血,不就是吸吮阳气吗?哈哈,你也懂阴阳劫法?”
杜世闲更加确定,胡曼说得吸吮阳气的功法,正是阴阳劫法其中的招式,当下烟海功一动,模拟起自己当时感受到的阴冷和温热的真气来。
下一刻,一股阴冷如寒玉弹指的掌风呼啸而过。
“你既然是卦山派门徒,见了本座,还不快快受降!”
杜世闲模拟出了阴阳劫法的真气,便要出言唬弄胡曼,谁知胡曼笑得更加不屑了。
“卦山派消散之时,你还没出生吧,现在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我好唬弄吗?”
杜世闲闻声尴尬,只得干笑两声道。
“胡曼,你是要反叛卦山派吗?”
胡曼又道:“这卦山派绝技,老娘可不是跟卦山派学的,反叛了又如何?”
几句话的工夫,杜世闲已探入黑洞深处,虽无光亮,看不见胡曼的所在,可听着声音,胡曼已离得不远了。
待到这句话落,杜世闲便突然一掌呼啸而出,剑气纵横,直笼罩着身周四处。
胡曼也不慌乱,猛地带起一股劲风飘过,杜世闲忙循着风声挡去,正蹭在胡曼肩头。
可这一掌,因为看不见人,终究是偏了,胡曼只被掌风带着身子侧了侧,却一爪探出,直在杜世闲肩头抓出一把肉丝来。
杜世闲内力一吐,闭上了伤口处的渗血,再不放过胡曼的踪迹,又是一掌拍过,直寻着胡曼而去。
胡曼占得地利,虽不好施展寒玉弹指,但也不如何忌惮杜世闲了,勾手成爪,便是阴阳劫法中,一招阴冷十足的爪功使出,向着杜世闲当头便打。
二人在漆黑无光的洞中争斗,一个是内力雄浑,招式精巧,一个是占尽地利,以长攻短,两人斗在一起,谁也不愿退去,可谁也伤不到对方。
洞中不知时日,也不知斗了多久,纵是杜世闲内力雄浑,但身心俱紧地斗了这么久,也感到神困精乏的,更不知胡曼吃力与否,此时已失了斗志。
即是心生离意,杜世闲便不再强攻,待到胡曼的攻势漏出一招破绽,当下便收招后撤,脚下自悟的轻功使出,撞着洞壁便向外逃去。
胡曼看来也是有些劳累,竟没追赶出来,也不使出寒玉弹指拦敌,几个呼吸的时间,杜世闲已逃出洞来。
洞外,只有箭矢铺了满地,再无一人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