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雯突然大喝一声:“帛儿,住手!”
董帛忙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道:“姐,怎么了?”
董雯道:“师父说过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别放开他们,一个个喂饭吧。”
董帛也退了回来,捧着菜盘,跟在董雯后面,气得武泥又一阵半真半假的咒骂。
武泥虽处事不羁,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可今夜只干吃了两个馒头,把两碟子菜全让给了后面。
到了杜世闲这,亭子忙开口道:“我不饿的,世闲,你把我那一份吃了吧。”
诸葛瑶见状,也接上话道:“我也不饿!”
杜世闲想了想,说道:“我是要好好吃一顿,不过,你们也不能不吃。这样吧,亭子饭量小,吃一个馒头,瑶瑶练武,饭量大,吃两个馒头,这菜,我就全吃了。”
见亭子二人都点了点头,杜世闲这才示意董雯喂饭,不一会儿,便把三个馒头和两碟素菜吃得干干净净。
喂罢了饭,二童正要离去,杜世闲却突然问道。
“现在天色大晚,你们才吃饭,那什么时候才能去睡觉啊?”
董雯笑道:“我们家过午不食的,今天这饭,都是给你们准备的。”
杜世闲这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你们了,还给我们吃一顿断头饭。”
董雯不知断头饭是什么意思,也不愿开口询问失了面子,便要转身离去,武泥却接上话道。
“你们晚上不吃饭还行,你们师父年纪大了,不吃晚饭,不会饿吗?”
董帛笑道:“我师晚上都要做晚课,直做到子夜,也不睡觉,每晚都是打坐一整夜的,哪里会饿吗?”
武泥这才点了点头,目送二童离去。
待到此间已无外人,武泥才开口道。
“子夜前,归其入做什么晚课,应是不会察觉,子夜之后不睡觉,就可能要发现我们了。”
杜世闲道:“灯下黑,咱们也等不到子夜。”
说着话,杜世闲全身一绷,真气顿时透体而出,直把身上的粗绳震得断裂开来。
内力激荡,断绳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杜世闲震断了粗绳,身上没了支撑,却一个趔趄栽在了地上,对亏反应得及时,才没砸出声响来。
三人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杜世闲,任由他运使内力,在体内巡游了几个周天,缓过气来,这才站起身子,将三人的束缚一一扯断。
武泥扶着一人多高的树桩,两脚一蹬,三两下便蹲在树桩之上,环顾看了一圈,这才跃下树桩,对杜世闲说道。
“往南有路,直通大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
杜世闲忙开口道:“不走路,咱们翻墙。”
说着话,杜世闲已躬身走去,嘴里小声喊道。
“瑶瑶,你顾着亭子,武叔断后,我打头,咱们快些。”
三人得了话,忙跟着杜世闲走去,几个腾挪纵跃,便翻过了院墙,来到归宅之外,万幸,一路上没碰见人。
南阳城有宵禁,此时天已黑透,归宅外的大街上早已万籁俱寂。
杜世闲探明了方向,忙领着几人拔腿开跑,又在城中一处客栈外寻见了几匹马,杜世闲便拽断了栓马绳,一人一匹,在南阳城中奔了起来。
子夜刚过,四人已跃过了南阳城外的大山,向着前方的城池纵马而去。
杜世闲看了看天色,这才稍放下心来,对武泥说道:“子夜里,咱们马上就能到前面那城里,归其入就是武功再高,身为一城之主,也绝不敢夜探别城吧。”
武泥也点了点头,对杜世闲说道:“我也这样想,咱们再快一点,下了山,前路就顺了。”
武泥说着话,伸手照马屁上一拍,身下骏马顿时又快了几分。
没多久,几人已到了大山的下坡路,可却同时一勒马缰,强将身下的奔马勒停!
四人之前,归其入正背持浮尘,站在路口,闭目养神着。
杜世闲早算到了这种情况,当下大吼一声:“你们跑!”便又两腿一夹,使骏马拔腿狂奔,横冲向归其入。
马蹄踢踏,几步路的工夫,杜世闲便从开门直开到杜门!
奔马已至归其入身前。
杜世闲猛地大喝一声,又是一夹马腹,令奔马又快了几分,人却一跃而起,从天而降着,并掌探向归其入。
大海掌出,春来一醉已作好了准备,要以掌代剑,使出逍遥真人传予的杀手锏来。
武泥也是老江湖了,知晓其中利害,在杜世闲驾马狂奔之际,已招呼着亭子二人掉转马头,向东南方奔去。
待到武泥三人奔至山坡小路上时,杜世闲已跃在了归其入的头顶,掌力似要挨在归其入的头顶发冠。
无论这一掌得不得手,后招都备好了。
无论杜世闲得不得手,至少,还有三人能活。
如此电光火石之际,归其入身在掌风之下,却不见丝毫惧色,只那么好整以暇地将浮尘甩在身前,杜世闲整个人便倒飞出去。
倒飞的速度,比来时还快。
好快的手法,我只看见他甩了甩手,胸前却挨了至少十下!
杜世闲起了一个念头,身子便砸在了地上,荡起了一阵烟尘。
待到烟尘散去,杜世闲刚坐起的身子便又颓然而倒,直躺回地上,两手握拳,狠狠地砸了砸身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