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珠光宝气的,比杜世闲手中应付事的石剑要俊秀得多,可杜世闲只看上一眼,便暗笑不已。
这长剑,若是当个挂件摆件,那定是货比千金,可若是用来争斗,那可真啼笑大方了。
那稍长些的少年不知杜世闲的心中所想,抽出了长剑,便开始舞了起来。
剑速不快,剑招也虚实连续,看着倒不是什么精妙技艺,可剑舞了十招往上,却使得杜世闲眼前一亮。
好剑法,招招直指人身大穴,若是自己得修身外身之前,有内功高强之辈用上这种剑招,说不得,自己还要吃上个亏呢!
可现在,嘿嘿,身外身功法在身,这些剑招,也就只能被赞上一句好而已了。
杜世闲想着,那少年已舞罢了剑,还剑于鞘,这才缓了口气道。
“这是我师父传下的剑招,招招直至人身大穴,平生对上敌人,无不以剑尖点人死穴而制敌,中剑身死之人,无一流血,这便才被人尊了个‘一剑无血’的威名!”
杜世闲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号作“一剑无血”的赵禄名有了留意,可如今自己对上这种剑招,却无须太过谨慎,便也没怎么把赵禄名放在心上。
杜世闲便问道。
“这大城官和城主同出一脉,咱枉天城城主的武功,大城官能博得‘一剑无血’的名号,那咱们城主的名号,叫做什么啊?”
那少年回道。
“如今的城主大人自上位以来,大家知晓的,也就只有‘他和我师父同出一脉’这件事,城里的事,都是我师父在管,我们,连城主的面都没见到过。”
杜世闲这才点了点头,傀儡而已,也无须挂碍。
那少年接着说道。
“二城官‘万剑之宗’杨逸心,比我师父小了十岁,今年刚过四十,可也是剑中高手,往日对敌,都是双手持四剑对敌,若是敌人难制,还会边打边取剑,人家都说,杨城官那两只手,能驭万剑,这才称作‘万剑之宗’啊。”
杜世闲见了枉天城的城门破败,本就对这城中之人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听着这话,心中更是暗笑不已。
两手持四剑,最多也就两剑同归一手,行的还是双剑功夫,如此花架子,也能称作剑道好手,看来这枉天城,也就那么回事了。
那少年不知杜世闲心中所想,继续说道。
“三城官‘剑破万甲’吕朕予,年岁更浅,如今才三十有二。他平日里对敌,那柄细长的威武剑一贴上去,再抽回来,要么砍断了敌人的兵器,要么斩杀了敌人的头颅,否则,非得在敌人的兵刃上一直按着,这剑,岂不是能破万甲吗?”
杜世闲心道,原来是擅使一种专注“粘”字绝剑招的人,也不是多难应对之人。
杜世闲想到这,便起了给亭子几人惊喜的念头。
嘿嘿,我说我来探一探,可再回去报信时,这座城已被我打通了,他们定要夸赞于我!
一念及此,杜世闲忙开口道。
“如此三位豪杰,还都是剑道高手,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种缘法,能见上一见!”
那年岁稍浅的少年笑道。
“你要相见三位城官,那有何难?我们两个,是师父最宠爱的弟子,我师父他们三位也是好剑爱贤的主儿,平日里听见个‘剑’字,也得出门看看,若是我们两个引荐,那更是要引为上宾哩。”
杜世闲正等这句话,闻声忙唱了个喏道。
“如此,那还望二位少侠引荐一二啦。”
那少年忙回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咱们三人一见如故,也别先生少侠的叫了,我叫赵帅,我师哥叫吕笑,你就叫我们的名字就行,我们也不见外,叫你声杜大哥吧。”
杜世闲闻声笑道:“那当然可以,我还不知晓,此时听见你们的姓氏,原来是三位城官的亲人呐。”
赵帅笑道:“嘿嘿,我们都是孤儿,我是被师父收养的,就姓了赵,我师哥是三城官收养的,这才姓的赵。我们有亲情,可没有血缘啊。”
杜世闲这才点了点头,吕笑说道。
“还请杜大哥稍待,我们俩把公事办了,就带你回府。”
杜世闲一愣,问道:“你们都是咱城里的达官贵人了,还做什么公事啊?”
吕笑一指那三五百人,笑道:“杜大哥不知,他们做得,是咱家的活,我们怕他们偷懒,这个时辰,要来点卯叫名的。”
杜世闲笑道:“无妨碍,我云游日久,等待的时辰儿也多,不在乎的。”
两少年忙道了谢,去点起卯来。
杜世闲看着那三五百舞刀弄棒的壮汉,各个威武雄壮的,可却被两个少年吓得缩紧了脖子,不由得会心一笑。
突然,一个壮汉叫了三声名字,才爬滚着跌出人群,跪倒在两少年的脚边,有气无力地答了个“到”。
杜世闲看那壮汉浑身血伤,脸上藏不住地困惫,知晓这是个劳累太狠的可怜人儿,可啧着嘴,忽然,赵帅一把抽出腰间宝剑,嬉笑着在那壮汉脖间一划,一颗大好头颅便贲血而起,直飞了三丈多高。
这一变故,那三五百人像是见得多了,此时只是又缩了缩脖子,全都不敢反抗,杜世闲却是初见,不由得大吃一惊,忙开口叫了一句。
吕笑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杜世闲,杜世闲这才惊觉,若是被这些事扰了敌人,人家大军来袭,自己虽因这月余来的经历,自衬不会输了,可却难免被亭子他们嘲笑自己,说自己探路探了个大军压境,这就不好了。
一念及此,杜世闲眼珠一转,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