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余卿卿第五次挂断严骢打来的电话,坐在简远的病床边,陪他安静地整理村寨病患记录。
简远和余卿卿的行礼,是拍摄组其他工作人员登机前送的。走时,还特别暧昧地对余卿卿眨眨眼,说会替她保密。
余卿卿倒也不尴尬,反正和严骢在一起的事,又不可能瞒一辈子。
通过半天多的新手助力工作,余卿卿已经基本了解,简远到村寨做志愿者的工作性质。
所以对他由敬佩到崇敬,心境高度上升得毫无压力。
要知道,目前国内接受过现代化知识普遍教育的人当中,本人及其家庭成员,关注并了解心理健康状况的人,不到百分之十。
而那些连普遍教育都没有达到的家庭中,绝大部分还处在一个心理健康的知识盲区。
人们每天工作、学习、社交,从各种环境、关系、事故变化所制造出来的心理压力,能够真正被正视,并客观对待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
而现在每天正备受心理疾病折磨的人当中,某部分群体很有可能面临着,自己无意识,家人不重视,朋友不敏感的困境中。
也许身边人一句似是而非的“压力别太大,放轻松”,“别想太多,想开一点就好了”,“别矫情了,你这算什么,看看别人”,“高兴一点好不好”,不是安慰和纾解。
而有可能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因而,心里疾病引起的犯罪率和自杀率,逐渐了一个质的变化。
所谓的城市人口对相关知识和教育尚且云里雾里,更何谈偏远地区?
简远在余卿卿心目中的形象猛然高大神圣的原因,就在于,作为享誉全球的精神病学专家,拥有无数头衔和奖项及研究成果的他,并没有安于现状,恃才傲物。
也不仅仅只接受高等知识分子和资本主义的包浆,只为他们服务。
而是愿意,肩负起普及心理及健康知识的重任,走到基层中去。
己所能为地去影响,甚至改变一些还没被关注到的人和群体。
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但人格和心理稳健,会保护他们即使命运改变,也不忘初心。
意识到简远正在以一己之力,行多么伟大的壮举。余卿卿对次公益企划的核心目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要把他们所看到的那个村寨,打造成一个影响周边村落,及全国落后偏远山村的乡村经济文化开发示范点。
即拉动经济,传播人文,试点非遗,更要提高文化教育,促进精神文明。
那么需要解决的问题,会非常多,也非常困难。
余卿卿看着简远递给自己的村寨病患资料,有些蠢蠢欲动。对新的公益企划案跃跃欲试。
夜间十点半,宋笛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对这种无聊的时间,有点熬不住。“我说,你俩还要工作到什么时候?”
一个两个打了鸡血似的,有那么兴奋吗?
“你倒是挺闲。”余卿卿抬眸,毫无压力地使唤人。“去,买两杯咖啡。”
“你怎么老喜欢使唤我?”宋笛炸毛,他宋大导演现在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女人吩咐跑腿的地步了?!
“你看看这房间,除了你还有谁像无所事事的人?”余卿卿白了宋笛一眼。“正好让你起来活动活动。不用感激,不谢。”
宋笛:“……”
阿骢,快把你的女人领走!不然我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