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字营的军士已经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了,如果是在北境的老兵,一下子就能大概估算出,有多少骑兵一起进行冲锋。
随着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乾字营的将士越来越紧张。
“准备!”苏护也紧了紧手中的火龙枪。
“英勇的耶熊勇士!冲出谷口,我们就能逃出生天,去找族长搬来援兵杀光这些周人,为那些死在周人诡计下的弟兄们报仇了!”阿卡里斯基虽然嘴上这样喊着,但是他知道他们在谷口还要面对一次艰难的阻击,只有冲破谷口的周兵的防御,他们才才有机会活下来。所幸的是越来越多的士兵也找到了战马,跟着他们一起向谷口一起冲来,一时间竟然也被阿卡里斯基聚起了将近三千人马。
“万夫长,拐过前面的弯,就是谷口了!”一旁的亲兵对阿卡里斯基说道。
“勇士们,前面就是谷口,大家小心周人的拒马和陷马坑,跟紧我……”刚一拐过弯,就是一支羽箭朝着阿卡里斯基的面门射来,阿卡里斯基的反应也是不慢,下意识地就举起了手中的生铁棒一架,挡住了袭来的羽箭。
“铿!”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阿卡里斯基将生铁棒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活动了一下,被震得有些发麻的左手,脸上露出了苦笑。
看着前方周军阵营之中,那个骑在马上挽弓的大将,丢了大弓,拔出了插在土里的火红色的一杆长枪,阿卡里斯基就知道今天怕是得有一场恶战了!对面的这个周将远不是前日伏击的那些周军将校可比。
抛开了心中的胡思乱想,阿卡里斯基再次握紧了马缰和铁棒,他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胯下的战马和掌中的铁棒。
正在行进之间,突然传出两声战马的悲鸣,四五匹冲在前方的战马,突然之间就掉入了陷马坑之中。
“卑鄙的周人,竟然挖了陷阱!”
“太可恶了!”
“胆小鬼,不敢和我们耶熊的勇士正面一战!”
看着落入陷马坑的族人,耶熊士兵不断地在口中咒骂着,但是手中却没有一丝停顿,手中的马鞭不断的挥舞,双腿也以更大的气力和更快的频率夹着战马,以期战马能达到更快的速度。
看着无所顾忌冲来的耶熊骑兵,苏护内心也清楚,无论是陷马坑也好,拒马也好,都只能减缓敌人冲击速度和气势,真正能够阻挡这些敌人的只有他们的血肉之躯和掌中的战马剑和长矛。
就在几个冲在前方的耶熊骑兵还有二百余步就要冲到苏护所列军阵之前的时候,突然从两边窜出许多周军士兵,十人为一组,一组搬着一个拒马,迅速地在谷口安防了十余个拒马。然后飞快的后撤到了重甲步兵的军中之后。
冲在前方的异族士兵不得以,强行将马速减了下来。
“全体减速!”阿卡里斯基也看到了前方的拒马,立刻大喊着传令全军,以此来避免后方骑兵减速不及时,而造成的冲撞和踩踏。
耶熊族不愧是长年游牧打猎为生的民族,在这样的混乱的情况之下,还是强行将马速减了下来,只有在最后方的一小部分骑兵,在得到命令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未能够及时的减慢马速,造成了他们的前方有十余名骑兵被他们冲撞而受伤。
看着自己的计划,竟然也没能给前方的敌人造成太大的困扰,这犬戎一族(实际上他面对的是耶熊族但是苏护不知道,他们的仅凭情报只知道是犬戎异族骑兵)果然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天生的骑兵,自从北境骑兵,以及神策龙武军主力覆灭后,不知道大周何年何月才能再训练出这样的精锐骑兵。虽然苏护很羡慕这样的精锐骑兵,但是现在他们是他的敌人!
“传令,后方的弓箭手准备!”苏护看着前方慢慢减速的耶熊骑兵冷冷地说道。
几个耶熊骑兵在靠近拒马后,一个熟练的翻身下马,想要来搬开前方的拒马。
“前方一百五十步,抛射,放!”随着苏护的一声令下,后方的一阵箭雨腾空而起,落在了前方耶熊骑兵的阵中,锋锐的箭矢在经过抛射的重力加速后,威力变得更大了,轻易的就透过了,耶熊骑兵穿戴不整的皮甲,贯穿了他们的躯体,一朵朵血花,在耶熊兵马的身上绽开,向世人展现着战争的冷血、残酷和凄美。
但是这一阵阵的箭雨并不能阻挡耶熊骑兵掏出生天的决心。在第一批前去搬开拒马的骑兵倒下后,后方更多的耶熊骑兵下马,冒着箭雨来搬开拒马。
苏护的军中虽然有部分的轻甲步兵配有弓箭,但是大部分的弓箭和强弩都被公孙明烨抽调到云泉谷上方的五个营中,在乾字营中所剩的弓弩并不多,而坤字营则压根就没配发过弓弩。一时间断断续续的箭雨,难以完全压制耶熊骑兵,竟然让他们搬开了第一道防线上的拒马。开始向着第二道拒马奔来。
“弓箭手,给我调整射法,人分三列,三段连射!放!”看着密集的箭雨因为间隔时间无法完全压制耶熊士卒,苏护立刻改换了战法,从齐射变成了三段连射。三段连射,顾名思义,就是将弓箭手分为三队,分三个不同的批次放箭,虽然箭雨的密集程度不能和齐射相提并论,但胜在连续不断,一波接着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