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是语言的问题。
“我想到一点灵感,想现在画下来,怕一会儿忘了。”
苏洄这才走过来,直接跨坐到他腿上。
他身上散发着很淡的香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片草木繁盛的花园。
耳机那头的查尔斯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故意打趣。
[这是谁啊?Shaw,你家里还有别人?]
宁一宵对苏洄突然间的主动感到意外,又听到查尔斯的质问,嘴角勾了些笑意。
苏洄坐下的时候发现他在笑,有些迟疑,“是不是我太重了?我起来。”
“不重。”宁一宵两手圈在他腰后,“很轻。”
[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选修一门中文!]
苏洄勉强信任了他,一坐到他怀里便忘了找铅笔的正事儿,将手搭在宁一宵肩上,带着一点鼻音问:“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宁一宵仰起脸要亲吻他的嘴唇,谁知苏洄却坏心眼地往后退了退,躲开了这个吻。
“为什么躲?”宁一宵伸出手,控住了苏洄的后脑,强行吻了他的嘴唇。
他本来只想浅尝辄止,亲一下就好,毕竟还通着电话,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唔……”
可苏洄对此却一无所知,所以顺水推舟地加深了这个吻,舌钉磕碰到宁一宵的齿关,没什么难度便撬开,勾着他的舌尖。
宁一宵第一次发现苏洄接吻时会喘得这么明显。
[WOW——]
听到电话里传出起哄声的瞬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耳机,结束了通话。
苏洄并不知情,但感觉宁一宵不太用心,于是故意退出来,亲了亲他眼角的痣,紧接着下移,毫无预兆。
湿润冰凉的舌钉蹭在他喉结上。
完全是报复性的违规动作。
宁一宵的手臂忽然收紧,但没来得及,苏洄还是从他怀里溜掉,站在办公桌前,一脸无辜。
“就借这支笔吧,谢啦。”
苏洄火速逃离现场,还替他关上了书房的门。
宁一宵喉咙有些干涩,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勉强压下去燥动,转眼便看到查尔斯发来的消息。
[查尔斯:早知道视频聊了!]
他们关系不错,也因为查尔斯是法律顾问,知道宁一宵假订婚的全过程,也清楚他的私生活约等于没有。
宁一宵和男人同居他倒没那么震惊,震惊的是原来这家伙也会有那方面需求……
原来不是机器人啊。
[查尔斯:我说呢,你怎么会突然记恨起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老流氓了,还这么下狠手,估计也跟这位有关吧?]
查尔斯发出去就是调侃,没想过宁一宵会搭理,毕竟他经常这样,而宁一宵这种一本正经的工作狂只会忽略所有对他私生活的解读和戏谑,将话题绕回公事上。
所以收到宁一宵回复时,他真的大跌眼镜。
[Shaw:是。]
[Shaw:我男朋友,以后要麻烦你的事可能还有,先替他向你说声谢谢。]
查尔斯彻底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宁一宵这种一门心思只想着往上爬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
[查尔斯:啧啧,可真够厉害的(我说你男朋友)]
[Shaw:这一点我认可。]
宁一宵从房间里出来,从楼梯看到苏洄正在一楼厨房打蛋,于是下去,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苏洄一转身,看见突然出现的宁一宵,“吓我一跳。”
“饿了?”宁一宵问。
“有点儿。”苏洄试着往蛋液里加水,“这个要加多少合适啊?我之前自己试了一次,不管蒸多久都不成形。”
宁一宵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碗,“我来。”
“差不多1.5倍。”
苏洄觉得自己估得不太准,有点想放弃,“这种活儿还是你来吧,失败率比较低。”
“很英明的决策。”宁一宵拉开蒸箱,把蛋液放进去。
苏洄走过去盯着蒸箱里的鸡蛋,“虾仁还没放呢。”
“一会儿。”宁一宵将他圈在岛台前,俯下身,“刚刚的事还没做完。”
苏洄开始装傻,笑着问,“什么事?”
“你说呢?”宁一宵低头,嘴唇蹭了蹭他的侧颈。
苏洄瑟缩了一下,向后躲了躲,下一秒直接被宁一宵抱到台面上,让他无处可逃。
“苏老师,这种时候不要装不懂。”
宁一宵说着,摁住他后背吻下来,说不清是谁先主动,总之这个吻来得比想象中还要深。微弱的电流从后脑往下,一路烧着流淌到尾椎骨,柔软的身体融成热的糖水。
模糊间,苏洄发现这次接吻,宁一宵喘得比之前厉害,推搡着问他。
“你忘了怎么换气吗……”
宁一宵轻笑了一声,轻飘飘像夏天的云。
“学你的。”
苏洄觉得他太得意,自己太半推半就,每次都这样沦为下风,正想要一个契机,蒸箱便发出叮的一声。
要什么来什么。
“好了。”苏洄连拍了好几下宁一宵的肩,“快去给我放虾仁。”
宁一宵叹了口气,还是照做了。
苏洄从岛台上下来,不知从哪儿找到烟,点了一只,咬破滤嘴上的爆珠,薄荷味儿像海水一样涌进来。
这段时间住在宁一宵家,完全是热恋阶段,一想到又要异地,苏洄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虽然很不愿意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太黏人。
他生得乖觉漂亮,宵夜也只吃鸡蛋羹,穿着孩子气的睡衣,支着手肘发呆,指尖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浑然天成的矛盾体。
缭绕的烟雾半掩着苏洄的笑,他倒下去,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拿一个小碟子当烟灰缸,手指点了点。
“吃吧。”宁一宵坐到他对面,也拿过他手上的烟。
苏洄嗯了一声,吃了一口,差点烫到自己。
“我们要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他思维跳脱,突发奇想,决定不能浪费每一个美好夜晚。
宁一宵吸了一口他的烟,笑了,“两个人怎么玩?”
苏洄也笑了,“两个人有两个人的玩法啊。”
他思考了一下,“这样吧,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无条件回答对方的问题,要说真心话。”
宁一宵散漫地盯着他,吐出烟圈,“大冒险呢?可以随便提要求?”
“可以选大冒险啊。”苏洄说话带了些鼻音,嗓音还残留着一点这几天的后遗症,有些沙哑。
他手托着腮,笑着望向宁一宵,“但是只能看,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