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数百名杂衣人兀自舍命搏杀,那青面将军冷冷对旁边一名矮胖传令官说道:“传令下去,尽快结束战斗。”
那矮胖传令官立即拿出一面白色小旗,飞马跑上前去,大声道,“传伯阶将军令,将来犯之敌尽速格杀,一个不留!”
只听战鼓声隆隆响起,营中的敌情观察岗楼上,又有三名军士各自一齐取出一面大白旗,在空中挥舞,虽只三人,但大旗迎风猪猎作响,应和着隆隆鼓声,气势甚是威武。
战阵中的黑衣甲士们齐齐发一声喊,三三五五,相互掩护着向后退去,杂衣人群见了,被分散开的军士连忙汇聚在一起,结成一个整体,一些手拿盾牌的壮士在外围结成一个盾阵,以护卫阵中众人。
便在此时,大营中宽阔的战场上,从西北与西南两个方向各有一道蓝焰冲天而起,两翼的战车各突出一辆,从两翼暗黑处奔突出来,分别从西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冲向杀场中间的杂衣人。车上火炮轰鸣,炮火喷薄着烈焰,落入与黑衣甲士对垒作战的这一方战士中间,声声炸响后,许多人立时倒入血泊里。
那鹿杖汉子大叫一声:“啊哟,不好。”向身前众敌军虚晃一杖,转身向战车奔去。
梵香见这战车形制如同南天天庭中的用神力驱动的玄铁战车,但这异世界的仆从军暂时无法掌握神界文明具备的等离子驱动技术,故依然使用马匹作为牵引动力。
那铁镰战车车身宽大,车厢加高并覆有铁皮,在两边的车轮轴上安装上了长达一米的锋利铁镰刀,同时,战车载员和马匹都披上重甲。车上共有三名载员,载有火炮或弩箭,一人负责驾驭,一人负责操炮射击,一人负责持戟砍杀近前之敌。
两辆驷马牵引的铁甲战车分别从西南与西北两个方向疯狂地向阵中的杂衣人群碾压过去。
巨镰战车的杀伤力极为可怖。战车过处,场面极为惨烈,人、马、武器等,都被撕成碎片,满地都是残肢断臂。镰刀如此锋利,以至人头被斩落到地上,脸上的表情都还未曾变化。尚在激战中的壮士,四肢被镰刀战车砍断,掉到地上还在扭动。有人左臂和盾牌被战车轮上的镰刀卷走,却没有意识到,仍专注于战斗,直到流血过多倒下。有人被镰刀砍成两截,还在呼吸。有人被砍成碎片,战车带着残肢断臂横冲直撞。一些妖类勇士却是直接化成飞烟,消失于无形。
如此骇人的景象,让阵中陷入一片混乱。
战车呼啸而过,停在杀场外,巨镰依旧在车轮轴上呼呼的急速转动着,飞洒着残留的血花,留给阵地满地残肢断臂。
“投降者生,抗拒者格杀勿论!”一个传令兵驰马到阵前,大声喊道。
阵中的人群就如一群待宰的羔羊,一些人搀扶着伤员站直了身子,一些未受伤的战士依然紧握兵器,没人理会敌人的劝降,皆是视死如归。
一个十六七岁,穿青衣装束的少女站出来,对着众人说道:“大家怕了吗?我随主母,要死便死!”将身后的大旗拿过来,迎着风挥舞,大声叫道:“北宫鬼子们,要杀便杀,死便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矮胖传令官冷冷道:“死到临头,还在自己吵嘴。”
那青衣少女转头对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眼神晶亮,兀自笑道:“主母,这些人好讨厌,呵呵,只是没能救出小姐,我心有不甘!”
那少妇道:“小雪,不必自责,你很好,孩子,等会你们几个丫头一定要保护着朵儿,活着逃出去,为我们报仇!”转头向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怜爱的看了一眼。
那少女身着大红色短打衣衫,束腰窄袖,手拿一柄柳叶刀,只是衣襟上的血污已然发黑,脸色苍白,神情极是困顿,但眉宇间仍是英气勃勃。
她回看了那少妇一眼,眼睛乌黑溜溜,神色轻松,撇撇嘴,言笑晏晏,说道:“妈,我们就不走,要死也多杀几个够本儿呢,嘻嘻!”
那三个穿青衣佣仆衣着的侍女听了,将手中剑紧了紧,齐齐站在那少妇身前,道:“主母……这怎么可以?我们绝不离开主母!”
那少妇道:“这些狗贼,原非寻常之辈,我们既然今日困于其中,如不能脱身,断不能好得了的。你们一定要保护小姐脱身出去,将来为我们报仇。”
这时,那个矮胖传令官说道,“只要交出领头的,你们都可以活。”
几个穿着花花绿绿的文秀柔弱的人类少年,突然从人群中间冲出来,跪倒在那传令官脚下,哀声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还愿意做你们的两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