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霓裳见这女侍者迟迟不去,有些着恼,将手重重在桌上一拍,面如三冬之冰,道:“怎可随便应付,本姑娘可不是任你们随便应付的主,你道这面前的爷们付不了你们的账么?”
那女侍者见焰霓裳已是恼怒,甚是惶恐,看着觥几仇,欲言又止。在旁怔怔站立了半晌,强自微笑着,小心翼翼的,喏喏道:“请问,客官,是这样吗?”
觥几仇看了看焰霓裳,笑了笑,道:“她喜欢吃啥,依她即好,多双筷子多个碗而已,哈哈。……”哈哈一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觥几仇顾自喝着酒,见女侍者站在身前,没有挪步的意思,遂笑了笑,将头上发髻上的那支簪子取下,轻轻放在桌上,敲了敲桌面,温和地看着女侍者,道:“倘若你怕我付不了账,这簪子尽可拿去,……怎么,看不上这簪子,这可是万金难买的宝物。……哈哈,不妨,去吧,尽快上菜。”
女侍者看了看簪子,非金非玉,听得觥几仇的话,又怕得罪食客,心中着实有些无奈,抬眼看了看焰霓裳冷若冰霜的脸,遂去后厨,唤出管事厨长,如此如此,交待了一番。
过了半晌,店中的侍者们络绎传菜上来,依次摆上静宁酿皮、黄面鱼鱼、苜蓿面、地皮菜素包子、甘南藏包子、五香卤牛肉、手扒羊肉、红烧羊羔肉、黑河草鱼、夏河蹄筋、火烧蕨麻猪、陇西蝴蝶肉、百合鸡丝、羊肉卷垫子、百岁鸡、清汤羊肉、红柳枝烤羊肉、雪山驼掌、驴肉黄面等各类本店的拿手菜。
旁边几名白衣女子看得,皆是又惊异,又有些幸灾乐祸,遂停了嬉闹,静静看着焰霓裳捉弄旁桌这个狂浪不羁的男子,均感有趣。
焰霓裳见菜品逐一传上来,冷冷一笑,抬眼看了看觥几仇,脆声说道:“你先别吃,待我先尝过,你才许吃,哼,听到没?”遂旁若无人的拿起竹筷,一一品尝。
觥几仇看着她强横的眼光,笑了笑,无奈的撇撇嘴,道:“嗯,知道了,你老慢用,咱喝酒。”说着,将脸旁垂下的长发,向后拢了拢,端起酒碗,顾自仰头喝了一大口。
焰霓裳用竹筷夹了一块静宁酿皮,放在嘴里,尝了尝,皱了下眉梢,道:“辣椒油不够,蒜泥太多,我不喜吃蒜,换了,重做!”招手将那个堂上管事的女侍者叫了过来,用筷子指着那盘静宁酿皮,冷冷说道。
那管事女侍者苦笑了一下,看着觥几仇,颇是卑微,喏喏道:“客官,你看,这……”
觥几仇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哈哈一笑,道:“无妨,就依姑娘的,去吧。”
“慢,你便待在这里,等会。”焰霓裳冷冷说着,举起筷子,继续逐个品尝。
女侍者正待走去后厨,听得这个有如冰霜的冷艳女子说话,冷不丁打了个颤,遂待在二人桌旁,强作笑脸,静静侍候着。
焰霓裳举起筷子,夹了一根儿黄面鱼鱼,尝了一口,翻了翻眼睛,说道:“这粉糊子还未凉透,不爽口,重做。 ”
一个个菜式品尝下去,一个个不合口感处挑出来。
“这苜蓿面所用的青菜太老,不够嫩,不够绿绿的,不够新鲜味,换掉,重做。”
“这五香卤牛肉筋太多,肉质不够嫩,还有,不够薄,我不
喜欢,重做。”
“地皮菜素包子,葱花太多,豆腐发酸,我不喜吃醋,重做。”
“甘南藏包子怎么没有用青稞面为皮儿呢,牛羊肉也不够新鲜,我不要吃白面为皮儿的,哼。”
“手扒羊肉不够熟烂,小火焖煮的火候不够,你们好好看看,塞牙呢,重做。”
“红烧羊羔肉的色泽不是微红,肉质还不鲜嫩滑软。这羊羔肉质地不够细嫩,肥而又腻,瘦而又柴,不好吃。”
“黑河草鱼用火太猛,应该小火煎黑鱼至变色 ,鱼肉已是变柴了,味同爵蜡,哼,难吃死啦。
“夏河蹄筋应该是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肖,壮若凌雪,含浆膏润,特异凡常。……哼,怎的会烧得乌漆嘛黑的,卖相不好看,不喜欢,重做。”
“火烧蕨麻猪大骨烫过后,未洗净,八珍汤的药材亦是陈年老柴,小火熬的时间太短,还不够四十分钟呢,味道太淡了,哼,这乌骨鸡的内脏都未洗净,哼,你们想恶心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