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家伙是否回来报仇,没人知道,便如胡言成所说,且当善始善终。而神识中遥遥可见,蛟家车队已然启程,正循着大道、穿过溪流,一路往北行去。
浅滩的树林下,两匹马、三个人正在静静守候。
无咎盘膝坐在一截枯木上,根本没有理会远处的蛟家车队,只管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册子,并时不时微微点头而似有所悟。
册子破旧,只有薄薄几页,有个很熟悉的名称:《天地借法》,看着像是游方道士的秘笈,却是胡言成修炼伊始的初学法门。而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拿出来分享。他说道不轻授,法不轻传,实在是挨不过软硬兼施,只得拿出这本册子分享,而若是让他交出修炼的功法,他是打死不也不肯就范。
而对于无咎来说,已足够新奇!
所谓的《天地借法》中,只有三道最为浅显的法门,分别是吐纳、行功,与施法。而其中的吐纳、行功,在他看来没有用处。他体内的气海可以自行旋转并吸纳灵气,根本无须多此一举。且本来就不懂得任何功法,更无行功之说。既然灵力自成,关键在于施法的门道。所谓五行之法,在乎于相生相克之变化,只须遵循天地阴阳之道,以法诀手印赋予灵力,便可万般神通始发由心。
嘿嘿,原来如此。
仙人衍化神通,并传承下来,且有法可循,倒也并非一无是处。不过,法诀手印何在?
无咎将《天地借法》从头翻到尾,也没见到相关的法术,或是法诀手印,他摇晃着薄薄的册子,出声道:“胡大哥,你能不能教我两招,譬如火啊、水啊,或是袖里乾坤,等诸多变化……”
胡言成正自翘首远望,却什么也看不见。以他的神识,尚不足于看到三五里外。闻声,他忙伸手抢过册子揣入怀中,又爱莫能助般地尴尬一笑,转而问道:“无兄,宝儿姑娘已行至何处?”
无咎同样是避而不答,埋怨道:“何故这般小气?唯有切磋印证,方能有益修为……”他见胡双成又在擦拭着她那把宝剑,起身走了过去:“妹子,能否借你弓箭一观?”
小丫头将宝剑还鞘,随手从弓囊中抽出了硬木弓,爽快笑道:“你还得懂得剑术不成?”
“莫要小瞧人,我也曾弓马骑射娴熟呢!”
无咎接过木弓稍稍打量,又从马背的箭鞘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冲着十余丈外的一株矮树便开弓射了过去。“嘣”的一声弦响,羽箭“嗖”的没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胡双成“噗嗤”乐道:“你这人就会吹牛,偏偏我大哥将你当成仙道高手!”
无咎将木弓还了回去,不以为然道:“弓弦太软,不便着力,难免失去准头!”他话音未落,抬手一抓,手上凭空多了一把过人高的大弓。
只见大弓的弓背足有手臂粗细,且晶莹如玉,再加上碧绿的弓角与金黄的弓弦,看着便不似凡物。
胡双成惊讶道:“你竟然随身带有如此神弓……”
她大哥胡言成本想继续询问蛟宝儿的动向,也不禁跟着瞠目诧然。
无咎得意一笑,问道:“小丫头,你既然通晓箭术,可曾知晓此弓的来历?”
他才想举起大弓炫耀一番,忽而脸色微变。随着手掌用力,一阵阵好似来自于远古洪荒的沧桑气机突然从入手的弓背传来。与之刹那,丹田气海的灵力倾泻而出与之抗衡,或欲掌控,又或是毁灭,整个人顿时便如被掏空了一般,恍如虚脱而难以自持。
无咎吓了一跳,急忙催动心念。光芒闪烁,大弓倏然消失。他兀自错愕难耐,胸口微微起伏而一阵气喘。恍惚之余,那沧桑而又雄浑的威势犹在,使人无从抗拒,却又战意勃发!
胡双成不明所以,只觉得面前吹过一道劲风,那尚未看清的大弓便在闪烁的光芒中没了影,她意外道:“咦,闹何名堂?”
“大弓通灵,乃神物也!”
还是大哥胡言成有些见识,失声赞了一句,适时察觉,惊奇又道:“那莫不是传说中的夔骨祭戒……”他抬手指向无咎拇指上的骨环,稍加思索,接着说道:“记得远古部落,多以夔牛脚骨炼制祭品,最为神奇,有芥子乾坤之妙。而后仙门多有效仿炼制,却极为罕见,非前辈高人而不可得!”
直至此时,他总算认定这位装疯卖傻的无兄是位大有来历的高人,再不迟疑,忙从袖中拿出两块灵石与一枚玉简,不舍道:“无兄,此乃褚游随身之物,连同马背上的六根玄蜂刺,皆由你定夺,还请告知宝儿姑娘的动向!”
无咎已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随即将手指掩于袖中,敷衍道:“一枚射决而已,又名扳指,乃射箭之物,不足为奇!”他不愿多说,伸手将玉简接了过来,含笑道:“宝儿姑娘已离开鹭江境!你若有情有义,何妨追随而去?”
至于灵石、玄蜂刺,他不感兴趣。
胡言成趁机收起灵石,摇头叹道:“仙凡陌路,彼此无缘呐!”
无咎不乐意了,质问道:“只要你情我愿,何来仙凡之别?”
胡言成苦笑了下,摇头道:“换作无兄,亦然……”
无咎两眼一瞪,掷地有声:“我的紫烟若是凡人,我才不管她以后如何。一朝倾情,终生不渝!”
与之同时,一道剑光呼啸着由远而近。
胡言成惊骇失声:“褚方招来了前辈高人,苦也……”
………………
ps:二十万字了,也该将剧情透露一下,这本书应该分为上下风格不同的两部,以印证我的那四句点题诗。眼下主角的苦逼加逗逼的岁月还将继续。魔剑以及很多谜团,将在主角回家之后揭晓。借仙侠故事,写一个凋零的梦想!手机用户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