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蛮必须通过武力才能征服,只有萝卜没有大棒是不行的。
潘江在天使军校的图书馆,认真地研究过战争,潘江觉得人类的历史,基本上就是一部战争史。处处是战场,人生就是战斗。潘江不敢断言没有文字记载的原始社会有没有战争,但潘江个人推想,那种原始的战争可能很惨酷。不用说争夺剩余,如果三个饥饿的原始人拣到一只野果,潘江想,他们未必分开吃!几个原始人撕打起来,你可以说这不叫战争,也可以说这是战争的缩影。只要有生命,就会有利害,只要有利害,就会有冲突,就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产生了立场,人类说燕子是益鸟,那么昆虫怎样评价燕子呢?有了立场,就很难公道。
这就是战争的缩影……如果你谋取霸主的地位,你就必须征服,……这里没有什么正义和非正义可言,你强了,就去征服别人,你弱了,就被别人征服。自古皆然。……”
潘江这次带别动队去潜入西原蛮老巢麒麟城,对西原蛮老大阿力酋长实施斩首行动,希望用赫赫战绩为“特种兵”的历史翻开新的篇章,这个想法激发了潘江深入西原蛮老巢的激情。
不过潘江提醒大家保持高度戒备,因为原始森林里有不少西原蛮人的游击队出没,他们非常危险。
原始林莽带有原始的意味,苍黑浓重,寂静中饱含着阴险,好像用冷酷的肃穆来和闯入者对峙。极目山野,几道宽大的暗影修饰着山脉的皱褶。
别动队进入原始森林后不久,随着对森林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地面上的障碍也越来越多,半米多高的杂草,枯死的树枝,恣意乱长的树枝,尖锐而又凌乱,一脚踩上去只感觉软塌塌的不知有什么东西的地面,一声声古怪的鸟叫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着。
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已经傍晚时分了,潘江看到前边有一个不大的林间空地,决定让队伍在那里宿营。
已经很疲惫的战士们听说要宿营,大家都很高兴,立即行动起来,搭建宿营的帐篷,修筑简单的防御工事,大家忙的热火朝天。
这块林间空地上生满了蒿草和鲜嫩的灌木丛,绿草中间点缀着紫色、黄色和红色的小花,它们的花瓣展开犹如托盘,中间是嫩黄的花蕊,以欢快的姿态去承受阳光;这里有纤细的桫椤,潘江在天使军校野外训练时,认识了这种蕨类植物的。桫椤,茎高而直,叶片大,羽状分裂,茎含淀粉,可供食用。这是丛林生存训练时,战士们可以充饥之物,潘江想:“我们不可能落到吃桫椤的地步。”
这片林间空地四周,是更茂密的原始丛林,它像苍黑色的篱笆包围着他们。天气还不算太热,西斜的太阳已经向麒麟山的陡壁落去,那里有一只兀鹰像贴在碧空的剪影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丛林,它忽然认准了可以袭击的目标,收拢起博大的翅翼,箭般的向下俯冲,那姿态很美。
这时,浑浊的夕阳已经落在麒麟山上,气候反而更加闷热起来,林莽静止在那里,悄然无声。
这时赵锋看到全身汗湿的杨德扭开军用水壶的橡皮塞子,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水。赵锋抢前一步夺下水壶,对着杨德吼叫:“不准多喝!每次只能三口!”
潘江看到杨德擎着水壶满脸凶相恶声反问:“副队长,你要把我们渴死?”
“等到没有水的时候,你就真正知道渴死的味道了?”
潘江不置可否,巡视着营地四周的丛林,想象着西原蛮游击队潜隐其中。
忽然一股劲风掠过林梢,密匝匝的树冠海浪似地涌动,波涛骤起,声撼群山,给黑苍苍的丛林平添了凛然的威仪!
“好凉shuang啊!”弟兄们欢呼起来,“这是潘江队长给我们创造的‘世外桃源!’……”
潘江觉得麒麟山正在狂风中鬼哭狼嚎!
只见奔涌的黑云从远处碾压过来,他们的营地像突然落进了黑色深渊,被囚在天罗地网里,看不到一丝光源,潘江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漆黑的夜晚,其实,现在刚刚黄昏。
“要下大雨了!——除了四个哨兵之外,全部撤进帐篷!”赵锋威严地下着命令,而后又对着哨兵吼道,“快,带上雨衣!
土兵们刚刚进入帐篷,哗哗大雨就倾倒下来,风助雨势,疯狂地翻滚怒号,似乎是激怒的天神想用密密的铁豆般的雨点把地球击毁。一切声音都被哗哗的暴风雨掩盖了,四周一片混沌迷蒙。黑锅似的天幕上,终于被一道闪电撕裂,接着就像爆了颗两吨重的炸弹——响了一声震天撼地的惊雷。那电光照亮的一瞬,久久地留在潘江的脑幕上。
这时,赵锋又在帐篷里宣布开始晚餐,弟兄们都打开了自己沉重的背囊。大家把女王专门为特种兵研制的手电筒竖在弹药箱上照明,一时间忘记了帐篷外的风雨,只有排水沟里的哗哗水流,使人想到雨量之大。闷热已经过去,帐篷下的空隙里袭来阵阵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