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立即下令,让人把昨晚和陈庆澜喝酒的人都找来,特别注意姓陶的。
时间不久,很快一个名叫陶宗章的中年人被抓来,他就是昨晚和死者喝酒的酒客之一,而且姓陶。
陶宗章五短身材,年龄三十多岁,肥胖的面颊上油光光地,一双狭长眼睛满显着狡猾的神气。他吓得面色灰白,不停用力抓他头顶上几茎稀疏的头发。
他一进门就大呼:“大人,冤枉啊!陈庆澜不是我毒死的啊,我们昨晚喝酒喝到半夜多,不只是我一个人陪着陈庆澜喝酒,另外还有两个人,我们四个人喝的是一样的米酒啊,我们三个都没事,怎么他就被毒死了。冤枉啊!不信,大人可以去问问其他两个喝酒的人。”
另外两个昨晚陪着喝酒的酒客也都抓来了,他们的确都没事,而且都证明喝酒的时候,陈庆澜一切正常,他们看到他喝得太多,怕他路上有事,昨晚还帮忙把他送回了家。
狄仁杰听后,让差役把这几个人先压下去。
他默默地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嘴唇紧紧地闭着,鼻梁间的皱纹显得很深刻。
他踱了几步后,走到书桌前,把茶壶的盖子揭开,又仔细看了一会,问道:“这茶是谁泡的?”
侍女阿冬战战兢兢地说:“是我泡的,少爷每次喝酒回来前,都要求我提前给他泡一壶红茶醒酒。”
狄仁杰听后静默了一会,忽然他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侍女阿冬,沉声喝道:“大胆阿冬,你还不老实交待如何毒死你家少爷的!”
阿冬一听,登时面无人色,噗通一声就软到在地上。
……
事后经过审讯,侍女阿冬老实交待了就是她在茶水中下毒毒死自家少爷陈庆澜的。毒是砒毒,置毒的器皿是茶壶。阿冬知道陈庆澜每次喝酒回来都会口渴,都要喝茶解酒,于是在陈庆澜没有回来之前,在茶壶里面早已放下了砒毒。
陈庆澜喝酒回来后,喝了有毒的茶水,于是不久就毒发身亡。陈庆澜没想到茶水里有毒,以为是他喝的米酒里有人下毒,而且和他一块喝酒的陶宗章最近因为赌博借了他一笔钱,他以为陶宗章想把他毒死赖账,所以,死前气得大骂陶宗章,而且在纸上写了“害我者陶”,不过还没写完就疼得写不下去了。
但为何茶水经过化验没有毒?
狄仁杰向夏雪解释道:“茶水是被换过的。”
他指着茶壶中的茶说:“那茶壶中的茶叶不是都浮在面上吗?这是反常的。正常的现象,茶叶都应得沉在底上,即使泡茶的水不曾沸透,浮起的茶叶也不过少数。可是大人请看,全部茶叶差不多都浮在面上。可见茶叶和茶水已给换过了;而且换的时候没有沸热的水,因此茶叶泡发不开,就自然而然地浮在面上。”
侍女阿冬招供她的确把有毒的茶水倒掉了,由于当时时间紧迫,没有开水,她就用冷水泡了壶新茶,没想到被细心的狄仁杰发现了。
当问及阿冬为何要毒死自家少爷的时候,阿冬泪如雨下,她撩起衣服,只见她全身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阿冬哭着说:“我家里穷,前两年把我卖给了陈庆澜做侍女,没想到陈庆澜是个变态,喜欢虐待女人,特别是喝酒后,更是会疯狂虐待打骂女人,她妻子就是不堪忍受逃回了娘家。于是,他就把施虐的目标对准了柔弱的我。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陈庆澜在酒后打死,我每次一见到他就吓得要死,整日生活在恐惧中,特别是他喝酒后。整整两年多,我已经被虐待得几乎精神崩溃,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于是昨晚在茶水中下毒毒死了陈庆澜……”
狄仁杰审讯完后沉默了好一会,他向夏雪请求道:“李大人,虽然侍女阿冬杀了人,但是由于被迫无奈的,能否法外开恩,免除死刑,从轻发落?”
夏雪想到后世的法律都比较死板冷酷,更注重规则条款,而她现在身处一个国家权力的最顶端,拥有至高无上的王权,所以,她决定行驶自己特有的权利,她对狄仁杰人性化的一面还是比较赞赏的,于是完全同意了狄仁杰的建议。当然她是借着州府巡查的语气说的:“好的,我会把狄大人的意见上报女王,相信女王陛下一定会同意的,你就按你的意见判决吧。”
侍女阿冬犯了谋杀罪,当然不能无罪释放。
最后,侍女阿冬被狄仁杰判处在女子监狱里服刑三年,天使国监狱里的犯人都不是白养的,都是要无偿劳动的,侍女阿冬被分在女子监狱的服装工厂里无偿劳动服刑三年。
……
夏雪通过在浦城县对狄仁杰实地作的一番考察后,最后确定狄仁杰的确是个“目光如炬,心细如发”、善于断案的清官。
夏雪从浦城县回来后,狄仁杰很快就被破格提拔为天使国大理寺卿,掌管全国刑狱案件审理,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
狄仁杰后来知道了为何自己一个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钱财的小知县,竟然能一步登天地坐上首席大法官的宝座,原来是天使国女王乔装打扮、明察暗访,发现了自己的破案断案才能,才破格提拔他的。天使女王唯才是举,破格重用,狄仁杰对女王的知遇之恩是感恩戴德,发誓一定不辜负女王的信任和重托,为天使国法制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作为没有任何靠山、没有任何背景、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大法官,狄仁杰在出任天使国大理寺卿后,果然没有让夏雪和百姓失望,他勤政廉洁,公平正义,把以前积压的全国几万件疑难大案都很快判决处理完毕,没有一人冤诉,真乃古今罕见的判案破案奇才;而且还对全国负责侦破的官府人员进行了专门的侦破业务知识培训,大大提升了这些侦破人员的办案素质,为天使国的依法治国和国泰民安做出了巨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