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一走好多天不见回来,师师无限地牵挂。派人过去打探情况,回来的全是不好的消息。传言称卢俊义和燕青产生了隔阂,虽没到翻脸的地步,也骂他挪用公款、吃喝嫖赌不务正业,还让李固详细审核燕青的收支账目。听到这些,李师师心中无比地难受。
实际上,内心最受煎熬的还是王寅。他作为一家之主,生活的压力苦不堪言的,内心的痛苦不断地淤积,使他的病情反复无常。但是,不管病情如何,王寅每天都要出来照看生意。他拄着拐杖出来,看到儿子正在淘洗布浆,于是问道:
“虎儿呀,你不去工地啦?”
“工地停工了。”
“你停工有好多天了吧,怎么回事?”
“没钱买材料!”
“主家不给钱吗?”
“那个龟孙子,一谈钱就翻脸。”
“忍忍吧……不行,找朋友借点?”
“熟悉的朋友都借光啦。”
“可是……老是耽误着也不是事,主家要是着急了——”
“管他着急不着急,急死他才好,谁让他总刁难我呢!”
“虎儿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常言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和主家关系处理得好了,一切才会顺利。”
“爹,我知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李虎心烦,他不想让父亲多说。
“唉,你就是不听话!”王寅知道李虎的脾气,不再追问,“另外呀,我看这染布进度要抓紧,照这样下去,弄不好,要延误工期了。”
“是呀,我也看出来了。我们还要多买些染缸,再多招聘一些工人来。”
“对呀,这次调色每个缸要同时下料,绝对不能搞出来色差来。”
“这我知道,单色布调色简单,我都会。”
“你可不要大意了,做不好了,砸了咱家的牌子不说,恐怕还要吃官司。”
“爹,别想那么多!”
“唉!没想到,官府的生意这么大。我这一辈子,才是第一次染这么多布!”
“爹,你过去只做零散生意,根本赚不到钱。”
“咱家染布有预付款吗?”
“没有!咱家是初次接官府的生意,没找咱要质保金就不错啦。”
“官府的生意大,谁垫得起呀。”
“别害怕,咱一步步来,不是还有燕青的钱吗?”
“幸亏燕青给了点钱,要不然,这活还真干不了。”
“陈洪那个王八蛋,他要是好好结账,我收回工程款,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你不行找找童公公,让他给咱家拨点钱。”
“我管他要钱,他说,接官府的生意就要有实力,不然,以后怎么合作?”
“这帮官老爷,吃人不吐骨头。”
“爹,不能这么说。咱要是不干,‘任记染坊’马上接手。”
“咱和他家哪比得了。”
“怎么没法比,是你不敢干!”
“虎儿,陈洪是杨戬的亲家,杨戬和童贯他们都在宫中——”
“爹,现在找童贯真没用。官府的衙门多,支款程序复杂,我估计,等到咱干完活,钱也未必批得下不来。”
“贷款的事你问得怎样啦?”
“京城的银号我问遍了,他们说咱家没有贷款信用记录,都不肯贷给咱。不过有一家叫‘金阑钱庄’的银号,倒是很有希望。老板说,只要把调往外地的钱取回来,就可以给咱家放款。”
“这家钱庄的老板和我是发小,你看看人家这些年混的,发达啦!”
“人家胆子大,所以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