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咂了一下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有人指证的。”
姜宝青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谁?”
“他同村的表弟,孙大冬!”
果不其然!
这孙大冬,甩的一手好锅!
姜宝青反而笑了。
这孙大冬,怕是要失策了。
若是那石县令,一切看钱的,这案子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但姜宝青看这个新上任的巨县令,从之前的取缔进城收费,再到之前把耿子江的八十大板酌情改成了五十大板,再到今日的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处处都透露着,这个巨县令,是想当一个好官的。
姜宝青跟衙差在后面的这一来一往,其实都落在了上头巨县令的眼里。
巨县令其实并不如何禁止下头的衙差收那么一星半点的“外快”,毕竟衙差薪俸低,又要养活家里头的人,都不容易,如果不是在这上面弄一星半点的“外快”来补贴一下,没准就会走上违法乱纪的道路。与其那样,还不如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收外快也要有个度,过了度,那也是违法乱纪了。
巨县令正好也处理完了这边的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两户百姓都心服口服的退下了。巨县令咳了一声,点了那衙差的名,和善道:“朱力,你不好好值班,在同那小姑娘说些什么呢?”
那衙差吓得一哆嗦,几步走到堂中间,跪在地上,伸开手,让巨县令看到他手心中间的那两块碎银子:“大人,这位小姑娘,在同小的打探她哥哥的消息,小的见这小姑娘不像个坏人,又心系家人,就……”
巨县令不置可否,看向姜宝青。
姜宝青只得也过去,跪在堂下:“县令大人好,民女姜宝青,民女同村的哥哥孙大虎因着他表弟的事,来县里头打探消息,却没了踪影,民女心里着急,又凑巧听闻有人曾在衙门里见过孙大虎,便斗胆来衙门这打探一二。”
巨县令一听是孙大虎,却是笑了笑:“小姑娘,你姓姜,这孙大虎姓孙,你怎说他是你哥哥?”
姜宝青直起身子,直视着巨县令的眼睛,道:“兄者,长也。我与我同胞哥哥自小失怙,大虎哥平日里对我们多次施以援手,为表尊敬,大虎哥这一声哥哥也当得。”
巨县令心下忍不住赞了一声,这姓姜的小女孩,态度不卑不亢,谈吐有理有据,倒不像普通村女。
再加上孙大虎那事,虽然有人咬定了是受他指使,甚至还拿出了证据,但这事明显还有几处说不通。他之前刚派了人去搜寻其他证据,眼下还未回来。孙大虎是否犯了法,尚未定数。
巨县令便笑道:“原是这般。小姑娘,你听说了你大虎哥有诈骗了几百两银子的嫌疑,我看着你怎么不着急呢?”
姜宝青笑道:“原先的时候,民女不知大虎哥的行踪,自是着急,后来听说有人诬陷大虎哥诈骗了几百两,民女反而放下心来。民女早就听闻县令大人不同上一任,乃是个明察秋毫的好官,有县令大人在,民女,不急。”
一顶“明察秋毫”的大帽子扣下来,巨县令都忍不住给姜宝青这句“民女不急”击节赞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