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月兰神情淡漠,眸子里再不复往日里的笑容,而是冷意十足:“您现在倒是又相信丫鬟的话了?”
这话一出,秦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庄月兰讥讽道:“母亲这等断案的法子倒是新奇,儿媳头一次见呢。怎么,事情涉及到了王姨娘,您就觉得丫鬟是在胡言乱语诽谤主子;而一旦涉及到了我的怀玉,便成了证据确凿了。老夫人,你好偏的心啊。”
到了这会儿,她连母亲也不叫了,寻常的好脾气尽数收敛了个干干净净,唯独剩下了一派古井般的幽深与冷意。
秦老夫人被庄月兰这一句接一句的话给挤兑的无地自容,神情里也显现出几分理亏来。
若是寻常,她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可是今日她被气糊涂了,这会儿话已出口,显然覆水难收了。
因此,秦老夫人只能沉声道:“事有不同而已,再者你养的女儿,的确没规矩了些。我看,就先让她回房间里好生思过吧!”
她想要硬着头皮先将秦怀玉给判出局,然后分个击破,然而庄月兰却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怀玉没错,为何要回去思过?”
这会儿秦老夫人说一句,庄月兰便顶撞一句,显然是半分面子也不给她留了。
秦老夫人自知理亏,但她知道是一回事儿,被庄月兰这样当众下自己的面子,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因此在听得庄月兰这话之后,秦老夫人顿时冷下了脸,沉声道:“她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呆着做什么,添乱么?来人,将大小姐送回她院子里去,这两日且先别出来了!”
如果平常时候,秦老夫人必然做不出这等事情,可是这会儿她被气的没了理智,说出的话也有些糊涂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说完这话之后,房中的丫鬟下人们竟然谁都没动弹。
秦老夫人见状,越发的有几分生气,咬牙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么?将秦怀玉给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我看谁敢动她一下!”
那声音从门外传来,浑厚之中带着大漠风沙刮出的粗粝感,让房中人的心都狠狠一跳。
下一刻,便见门帘被人挑开,有男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墨色铠甲上闪烁着寒芒,一张脸似是工匠细心刻出来的石像,冷硬而坚毅。
一双眸子内闪动着寒芒,只一眼便叫人双腿发软。
那是血肉枯骨堆积出来的战意与杀意。
属于将军的铁血。
见到来人,房中所有人都像是被定格住一样,室内一时噤声,甚至于连呼吸都被人刻意的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