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是一个不断演化、吸收的文本,这一过程在耶稣殉难之后持续了数百年之久才逐渐趋于稳定,但事实上直到今天,这个过程仍在继续。
通过考察抄本的变化,整理其中的沿革脉络,来研究历史,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视角。
说回“正典”,作为世界上发行量最大的书籍,从语言的角度来说,你可以称呼你手头拿着的那一本为正典,也可以说是它统指所有的一个概念。
而我所说的“正典”是指所有信徒心中信仰的那个介于虚实之间的概念,它既是虚幻的概念,也是所有信徒信仰的凝聚点,会聚了真实存在的无穷神力。
这份力量聚散无常,可能寄宿在任何一本中。而实体化的“正典”上一次可以确信的出现正是在君士坦丁堡。
自从君士坦丁大帝于公元330年建都君士坦丁堡之后,在王权的支持下,这个城市的主教逐渐拥有了仅次于教皇的至高权威。其后更是被称为“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新罗马,及普世牧首”。
神权与神权的争夺,神权与王权的‘交’锋,其中的关系十分值得思量。
我在那份道教文献中令人难以置信地解读出了关于“正典”的蛛丝马迹。那是在公元八世纪初,文献中以极其巧妙的手法隐藏了君士坦丁堡、景教、魔鬼、正典等等关键词。
对了,顺便向你提一提景教,请不要嫌弃我的啰里啰嗦。景教的始创人聂斯脱里就曾经出任过君士坦丁堡牧首。虽然他很快因为主张耶稣的人神分离,以及剥夺圣母玛利亚的神‘性’等等主张被打为异端,最后流落埃及客死他乡。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景教正是最早进入中国的基督教派,在唐太宗在位的贞观九年,景教便已入华。一直到因为武宗灭佛被殃及为止,其间的发展颇有几分成果。
如果那些道教文献所言非虚的话,结合我过去的研究,我有理由相信,实体化的“正典”曾经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在当时是唐玄宗年间的中国出现过。循着这条思路,我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接近“正典”的人。
那些文献中大部分的内容我都已经解读。唯有“魔鬼”,我难以理解它的确切含义,这会是一个暗号,还是某种代称?或者,真的存在字面意义上的魔鬼吗?我确信这将是揭示“正典”踪迹的关键所在。我正是为了探寻这个秘密而来到了伊斯坦布尔。
多亏了那些人的关系,我即将获准进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默罕默德二世的图书馆。我相信我可以比较其中的文献找到我想要的蛛丝马迹。当然要从那浩如烟海的藏书中找到我想要的东西,这会是一个长期,而且是极其辛苦的工作。我虽然已经有了几分头绪,但也可能终我一生一无所获。
不过,我的孩子,你或许很难理解,我追寻“正典”并非为了信仰,也不是为了寻求那伟岸的神力,对我来说,只是这个工作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热血沸腾。
孩子,请不要怪我,实在是因为比起‘性’、食‘欲’等等,求知‘欲’才是人类难于抗拒的终极‘欲’望。我是它的奴隶,我已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