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收回两座城池的消息很快在未国传开,在听说这个消息后,未国人欢呼雀跃,为此感到欣喜不已,而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未明宗的耳边,当时他就带着笑意,对大殿的文武百官说:“如今西北三十六郡已经收回将近半数,朕不能就这样看着张子和顺阳王卖力,朕却什么都不做,这不管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朕决意,将亲率两万铁骑,助收复剩下郡县的一臂之力!”未明宗说得豪情万丈,他这些日子来,只是不时听到宫外传来的捷报,在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一直留在宫中,却什么都不做而感到惭愧。
想当年他也曾戎马沙场,在沙场中驰骋千里,有着万夫莫敌的勇猛,自从登基之后,就无机会再次驰骋沙场,近些日子连连有捷报传来,让他那心中的战意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龙,终究是要飞天的,虎,终究是要上山的,不可能一直盘卧着。
所以未明宗也想要穿上戎装,披甲上阵,骑上马匹,沙场迎敌,满足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战意。
可当他话一说出,马上就受到来自文武百官的反对,他们纷纷上谏道:“陛下,此事不可!西戎兵太过凶悍,虽然我军已占据优势,但西戎兵的残余仍旧不少,陛下贵为龙体,万万不能以身犯险,万一出了意外,此事责任重大,微臣等承担不起啊!”
“陛下三思啊!”
此大臣率先出言,言辞恳切,随即在未明宗面前跪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一同跪了下来,一时间,众人俯首,纷纷阻止未明宗披挂上阵。
一见此情形,未明宗当时有些微怒,啪的一声,右手掌重重地打在扶手上,面色一冷,陡然站了起来,恼怒道:“尔等何意?是要阻止朕的行事吗?”
众大臣面面相觑,眼中带有几分惶恐,随后抱着双手,沉声道:“陛下,臣等这是为陛下……”
“一派胡言!”
还未等“着想”二字说出口时,未明宗就对他们大声厉喝道:“万千未卒,正在前方为收复未国河山沥血奋战,尔等不出力也就罢了,还在此说三道四,阻碍朕前去应援,尔等究竟是何居心?”
这话说得就重了,一个个文武百官匍匐在地,连连向未明宗表示自己的忠心,只说是为了顾及到他的安危,可这么说之后,又被未明宗给批了一顿,既然顾及他的安危,为什么就没人顾及在前线的那些兵士的安危。
众臣语塞,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们没人能说服这个性格倔强的大未国皇帝,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不管再艰难,他都会坚持去做,就像这件事情一样,他想要去做,不管别人说什么话,再怎么阻止都没用。
“陛下三思啊……”有些老臣还是没有放弃,仍旧力劝。
其他的朝臣见状,都已经默不作声了,他们知道再怎么劝都已经没用了,甚至会引来未明宗的反感和怒火,谁也不敢触碰这个定时炸弹。
“行了,你们别再劝朕了,朕的心意已决,兵部尚书,去给朕召集两万铁骑来,三日后朕就出发!”
“陛下,最近与外族交战频繁,大部分兵力都已调集出外,恐怕难以召集两万铁骑……”兵部尚书站出官列,躬身低首对未明宗言明道。
“那能召集多少兵力?”未明宗面色一沉,有些不悦。
他沉吟了片刻,说:“回禀陛下,恐怕最多只能召集五千铁骑……”
“什么!”
未明宗猛地站了起来,右手沉重地拍在扶手上,脸色当时就变得铁青,勃然大怒道:“仅仅五千骑?你这是在戏弄朕吗?”
“微臣不敢!”
“不敢?”未明宗冷哼一声,说:“朕看你是什么都敢!朕每月下拨军饷万两,竟说只能召集五千骑,朕可是问你,那军饷万两,是用在何人身上了,五千骑用得了万两军饷吗?!”
兵部尚书见未明宗那狠厉之色,当时就被吓得脸色大变,当即跪下,解释道:“回禀陛下,若是换作是平日,这两万铁骑是必然会有的,可谁知现在这个当下,却是有些不凑巧,所以就难以聚齐两万铁骑。”
“哼!不凑巧?我看是尚书大人把军饷用在别处,故作托辞吧?”
“李衡!你别血口喷人,就是时机不巧,你若是在此胡言乱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肮脏事,小心给抖出来!”
一个户部尚书李衡,另一个兵部尚书,两人在朝堂上向来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一旦抓到对方的弱点,就会死抓着不放,并以尖酸刻薄的言语相加,丝毫不留情面。
“我肮脏?哈哈,比起尚书大人恐怕不足十之一二吧!”
“李衡!你别小人得志,要不我们就当着陛下的面,把你那些肮脏之事给全部说出来,如何?”
…………
够了!
未明宗听着他们二人在那你一句我一语,当时心中震怒,大声喝道。
话音落下,他们二人当即缄口不言。
“一万铁骑,朕要一万铁骑,若是三日之内,你不能召集到一万铁骑的话,那你这兵部尚书也该让位了!”未明宗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意思。
“微臣领命!”他哪敢再多说一句,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众人皆沉默。
“退朝吧!”未明宗拂袖离去,文武百官也一同退下。
当兵部尚书王征刚走出殿外,跨过门槛时,李衡刚从他的旁边走过,冷笑道:“王大人,一万铁骑没有,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王征身子一定,侧脸朝李衡瞪了一眼,有些嗔怒道:“李大人,刚才在朝堂之上,我想着给你留点颜面,就没说多少,但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了,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我肮脏,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同一条船上的人,又何必弄得你死我亡?”
“哈哈哈!”李衡突然朗声大笑,他摇头笑道:“大家一条船上的没错,但谁活谁死这还说不一定。”
“那便走着瞧吧!”王征仰首,大步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身后只传来李衡的冷笑,过后又随之不见。
夜深,风微凉,树梢被吹得摇曳摆动,而未明宗却难以入睡,披着外衣,站在窗前,抬首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却无丝毫的倦意。
“陛下,天色不早了,为何还未歇息?”欧阳皇后婉约地走了过来,给未明宗身上再添加一件衣裳,以抵御这天凉的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