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注视着不断后退身形的全琮,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小子看起来也就16、7岁的模样,但绝对却可称得上有胆有识了,在身陷囹圄且带伤的情况下,竟然敢突发奇想,借伤作伪搞出这么一个“擒贼擒王”的计策来。只“可惜”,他毕竟是年纪太轻,在意图骗我到他身边去时,言行举止上不免有些做作。而且,他那套收敛自己气息的把戏,根本就没能逃过我的直觉。
不过,能做到如此程度,这小子也已是相当了不起了!比之我军年轻一代(这里的年轻一代指的是不满20岁的人,呵呵!其实魏延也不过25、6岁罢了)中的佼佼者关平、丁奉,可以说是不遑多让————关平的武艺比全琮要高些,但临机急智方面却比全琮要逊上一筹;丁奉这小子因为战斗经验较为丰富,在各方面倒是俱要超过全琮半筹。
这样一个可造之才,若是能够收降,日后必可成为我军一员良将。而且,以全琮的年纪,根本不可能孙氏有多少忠诚之心,施展些手段应该可以将他收服。
“全将军,我待你以礼,你便是如此回报我么?”我继续保持着对全琮的巨大压力,缓步向他逼近着。
“踏!踏!踏!……”每当我前进一步,全琮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一连退了近10步后,全琮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宛如从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不行!再继续退下去,斗志就会彻底消散了!全琮猛地将舌尖一咬,迫使自己从对方的巨大压力下摆脱出来。
“呸!”全琮壮胆似的将手中匕首挥舞了两下,随即猛啐一口骂道:“张飞,你掳我父亲,侵我江东之地,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
“全小子,将军已经对你如此手下容情,你竟然还不知好歹!看老子来收拾你!”听得全琮对我的辱骂之语,魏延眉头大皱,“腾”地出列就要动手。
“文长!”我没有回头,只是轻举右手缓缓摆了两下,制止了魏延的举动,随即和声对全琮说道:“全琮!我军原本便与孙氏份属敌对,早晚必成你死我活之局。今时今日我提师渡江,欲驱除孙氏又有何不可?况且由我军统领江东之地,于江东士族百姓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吧!”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至于你父亲,我可以放了他,但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原本对我的说辞还有些不屑一顾的全琮,听闻我说可以释放他的父亲,立即精神一振,急切地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丹阳郡的军情,我可以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听罢全琮的话,我淡淡一笑————果然跟我料想的一般无二,加入江东军不久的全琮对孙氏根本没有什么忠诚之心可言,他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父亲!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丹阳的军情?”见我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淡笑,全琮大感愕然地慌张问道。被我的气势所摄,全琮已几乎失却了冷静。
“哈哈哈……”魏延大笑着接口说道:“全小子,你的军情已经一钱不值了!”
“为什么?”全琮不明所以地急问道。
“在将军的神算之下,丹阳郡治下诸城县的守军已于今晨被我军全歼。如今的丹阳只余有一座座空城罢了,我们什么时候想占,就可以轻易占下来!”魏延自豪地说道。
“……这不可能?”全琮立时面色剧变,不敢置信地失声说道:“除秣陵外,丹阳郡可是有……”
“一万守军,对吧?”魏延截断了全琮的话说道:“其中的9400人已在秣陵城下被歼,目前丹阳全郡的守军已不足千人!哈哈……”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竟是真的?”全琮惊疑不定地低喃着,但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厉声骂道:“丹阳各地的守军怎么可能在秣陵城下被歼?你们竟然想诈我!”
“哼~~!”魏延冷哼一声,略有些不屑地说道:“诈你,有这个必要吗?那些守军都是被将军‘调’来秣陵城下的!”
“哈哈哈……”全琮有些失态地大笑道:“调?你凭什么调动我丹阳郡的守军?你以为你是太守大人么……呃~!”话还没说完,全琮忽地想到了当日在秣陵城下被魏延擒获时,曾依稀地看到过丹阳太守吴景的身影,一个自己都颇难置信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难道……你是以太守大人的名义,来调动的各地守军?”全琮又惊又畏地看着眼前显得愈发雄伟高大的身影。
“算你小子还有点小聪明!”魏延笑着骂道。
全琮已然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以为必然能令对方动心的丹阳郡军情,在对方看来只是一个笑话。眼前的张飞更是一座令人绝望、不可逾越的高山——自己引以为豪的武艺、韬略,在对方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那你们到底要怎样才愿放了我父亲?”全琮缓缓垂下了手中的匕首,有些失落地询问道。
“第一个条件——你投到我麾下!以你的投效,换取你父亲的性命安全!”适才我一直在静静倾听全琮与魏延的对话,并留意着全琮的神情变化——很明显,魏延的话已经将全琮最后的凭借给打破。此时的全琮,心志已是前所未有的脆弱。看准这个极佳的突破时机,我和声对全琮提出第一个条件。
“什么?要我投到你的麾下?这不可能!”全琮听得我的条件,惊愕之余还是回绝道。
“呵呵……”听得全琮的回绝,我并未恼怒,反而朗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我的气势所摄,全琮早已失却了冷静。此刻见我发笑,不由得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