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遥相对峙。
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异常肃杀。
几乎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紧绷着,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徐也。
他站在撼天卫队列的最前方,可以说是万千箭矢所向。
只要断遇再一次令下,他就要被射成马蜂窝。
可他却悠哉游哉地盯着断遇,就好像在看一个智障。
徐也的这个眼神,就仿佛是一桶冷水从头浇下,让断遇从愤怒和失智中清醒过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撼天司和五军都督府互把对方当作眼中钉,冲突不断,但都是有底线的,至少做得很遮掩。
而断遇现在举动,公然号令麾下官兵,向天子亲军撼天司放箭,往严重了说,那就是犯上谋逆。
想通了这点,一时之间断遇是冷汗涔涔。
他才警醒过来,愤怒差点把他自己,和卫所官兵一起拉进了谋逆的深渊。
断遇嘴唇苍白,忍下滔天恨意,狂吼道:“都给老子收弓!”
卫所官兵齐齐收弓,手心都浸着一把汗。
徐也握着佩刀,对准阳光一照,直接把光亮反射到一名收弓的卫所官兵眼睛上。
那名官兵慌得手一松,弦上箭矢破空射出。
箭矢穿过两队人马的上空,射向撼天卫县衙。
断遇绝望地瞪大了双眼。
徐也回头,看着那一根射在屋上房梁上的箭,冷笑道:“好好保护这跟箭,不许拔下来,这可是五军都督府无法无天的铁证!”
……
说到县衙,众人都知道指的是县府的官署衙门,继而就会想到一县的父母官县令。
但自从撼天司在县府设定了衙门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其实撼天司县衙的全称是撼天司下辖县府司卫衙门,但久而久之,一提到县衙,众人理所当然想到的是撼天司。
一县的父母官县令何正也就变得极为没有存在感。
所以当他听说有人寻衅斗殴时,当即亲自带着县尉和一班捕快匆匆赶过去,等一到了现场,吓得一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这是哪个瞎眼的说的民众斗殴?
这是千户所和撼天司县衙的神仙打架。
当何正看到徐也斩了断遇双臂、双方剑拔弩张马上要厮杀时,抱着不想当被殃及的池鱼心态,扭头就要走,可还是晚了。
徐也笑眯眯地道:“何县令,这个事情还是要拟个章程写下经过的。来人,给县令大人纸笔。”
何正浑身一哆嗦,这有我什么事?
立马就有撼天卫搬来桌椅和纸笔。
“我说,何县令你写。”
何正颤抖地接过纸笔。
“瑶州卫司麾下的千户断遇胆大妄为,公然率领卫所官兵,冲击我撼天司县府司卫衙门。可怜我县司撼天卫刚和白虎煞搏斗,人人筋疲力尽,和卫所官兵的如狼似虎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趁机发难……”
何正看了一眼个个挺胸抬头、不怒自威的撼天卫,又看了一眼如惊弓之鸟的卫所官兵和脸色煞白的断遇,还真是“鲜明对比”。
徐也指着倒地而亡的军马,和断遇身下一大滩鲜血,悲呛道:“卫所官兵凶残嗜杀,导致我撼天司衙门血溅五步,伤亡惨重啊!”
随即徐也又看向房梁上的箭:“县司衙门房梁上的箭,就是卫所官兵攻击我衙的铁证,如此无法无天,公道何在啊?令我等为大鸿为天下民众斩妖除魔的撼天卫,实在寒心……”
何正战战兢兢地持笔写着,还未写完落笔,就听见哇的一声,原来是那断遇气得狂吐血,昏死了过去。
卫所官兵灰溜溜抬着断遇,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