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好把雄姿浑世尘,一场闲事莫因循。
荆轲只为闲言语,不与燕丹了得人。
那京城现在又是何等模样?阉人乱政!短短一个月,贬京城大小官吏三十余人,可谓官不聊生。
左遗直率东林奋起反击,查办阉党官吏三十余人,可谓是有来有往。因天子卧床不朝,李进忠又隔绝内外,所有旨意均出自他手,因此东林渐渐不敌。
正在焦灼时,新任兵部尚书革除金陵兵部尚书东林党人袁可立,用李进忠举荐的太仆少卿刘廷元替之。若是让他们得逞,南北兵部尽在阉党手中矣。
左都御史杨涟上书弹劾兵部崔尚书贪腐,而左遗直则直接书写李进忠三十二条罪状,罪罪当斩。
这下可是撕破了脸,双方再也不会遵守之前李想制定的协商条约,直接开启生死局。
左家,左遗直唤过妻儿来说道:“我这折子一递上去,便是天翻地覆。若天子听我之言,斩了李进忠,那么皆大欢喜。若驳了我的折子,就是我下牢之时。为夫虽然不惧,可你们必将遭他们毒手。我有心先送你们出京躲避,你们意下如何?”
左氏夫人不由悲切:“若真的要降老爷的罪,我们又能逃得哪里去?”
左遗直哈哈一笑,指指西面说道:“我与人有约在先,他可还等着我去呢。你们就先去那里等着我。”
左遗直的有三位公子,分别是左国柱、左国材、左国棅,如今最大的不过十二岁,剩余两个弟弟分别是八岁和五岁。
左夫人又问道:“儿子们都还幼小,我一个妇人家,怎么带他们去?”
左遗直笑而不语,只是吩咐夫人准备一些随身衣物并一些银两即可,等着人来接。
话分两头,就在左遗直准备遣散妻儿时,贾元春却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凶险。
天子养病,皇后养胎,这后宫之中一时间就她这个贵妃分位最高。皇后口谕,三宫内院暂由贤德贵妃监管。
这一下就触怒了两个人,一个是魏嫔妃一个那位奶娘。前文书咱们说过,李想与李进忠赌斗的时候,曾将这位奶娘驱逐出宫了一段时间。后来,李进忠进了谗言,这不就又回到了宫中。魏嫔妃更是李进忠的侄孙女,早先就敢对黛玉出手,被皇后镇住之后,她又被叔爷掌掴。
平时这二位就横行宫中,只不过忌惮天子一人而已。此时,皇后养胎不太过问内宫琐事,她两个还不兴风作浪?压制的贾元春是有苦难言。正思量如何施为的时候,抱琴打探宫中消息回来了:“娘娘,林绛珠进宫探视皇后来了。”
元春眼睛一亮,这倒是个进言的机会,既不显山露水,又能达到目的。赶紧收拾一番,坐了銮驾去坤宁宫。
黛玉怎么来了?女人怀子时,脾气善变,若有家人陪伴还好,可皇后在宫中哪能轻易得见家人。这才想起林黛玉来,传了口谕,让林王妃进宫说话。
黛玉也是好笑,虽说皇后比她大不了几岁,可平时都是母仪天下端庄俏丽的很。怎地怀了宝宝后,就如小女孩一般还要人陪着说话陪着玩,也不知自己这个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红着脸边想边行,跟着曹化淳进了坤宁宫,看见皇后正在床榻侧卧。一个宫女竟要给她揉腰腹!
黛玉脸都白了,亏得有贾惜春这个小道姑孜孜不倦的研究,什么房中术她可都听个遍。尤其是孕期不能同房和揉腰腹这两项,惜春反复教导,头前三个月最为要命,稍微不注意,胎儿就要不保。可她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这宫女竟要给皇后揉腰腹?
黛玉紧走几步,不言不说直奔她二人而去。皇后还笑呵呵和她打着招呼呢,就看林绛珠脸色不善,从头上拔出李想给她的碧玺花簪,一下子扎在给她揉腰腹宫女的肩头,那宫女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绛珠?你这是做什么?”皇后大惊。
黛玉护住她的身子喊道:“曹内侍,快抓人!她要害皇后胎儿!”
那宫女急忙大喊:“你...你血口喷人!快来护驾!有人要害皇后!”
坤宁宫内顿时大乱,曹化淳都蒙了,这是哪一出啊?身体却习惯的听着黛玉的话去抓那宫女。
皇后大惊失色:“都别动!绛珠,你说!到底是何缘由?”
黛玉抱着皇后腰身急急说道:“孕期不可揉腰腹,胎儿易滑出。难道没人给你说过吗?”
皇后一愣,黛玉急忙给曹化淳一个眼神,曹化淳不在犹豫,扑到了想跑的宫女。
就在此时,贾元春进了坤宁宫内。就听见里面一阵乱糟糟,急忙进去查看。
只见黛玉披散着头发,把皇后藏在身后,一个小太监和几个宫女正抓着一个宫女想绑住她。
“皇后,这是怎么了?”
“贤德妃?来的正好,快令人传御医!抱琴姐姐你带人看住坤宁宫大门,除了天子和御医外,不许一个人擅闯。贵妃快去面见圣上,告诉他有人要害皇后腹中子嗣!”黛玉可是真急了,不管这是皇后的宫寝,竟自己号令起来。
皇后也缓过神来,缓缓说道:“就依着王妃的意思去办。”
贾元春当机立断转身就走:“抱琴看住宫门!所有太监宫女不得乱走乱动!违令者打死不论!”
这些女人啊,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娇弱如黛玉这样的,发起狠来也是犹如发了性子的花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