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明白就好,奴婢看着,那林婕妤可不是个善主儿,瞧她今天的话说的,就差挑明了让您去和皇上闹别扭呢。”
姚楚汐点点头,并没说别的。
林婕妤此举她已经琢磨透了,明知她不会跟皇上说些有的没的,但也想出言烦一烦她的心神。
宫里只要有人有孕,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姚楚汐心里有数,觉得没必要因为这几句话烦心。
不过回到映雪阁以后,她听见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丁周快步走外头回来,两步就跨上台阶,在廊下跟姚楚汐说着话,看起来只是匆忙,但姚楚汐却明显的在他眼神中看出了慌张。
“怎的了?怎么慌慌张张的?”姚楚汐扶着落雨的手问。
丁周眼睛左右环看了一下,又微微向殿内偏了头,示意主子进去说。
姚楚汐看出了丁周的意思“落雨,丁公公怕是累了,去茶房取壶茶来。”
两人进了殿里,韩尚宫也从西殿赶过来。
“小主,罗美人死了。”丁周说,
“什么!”姚楚汐从坐着改为了站着“什么时候的事?”
“仵作说是昨晚上就中了毒。”
“中毒?”韩尚宫凑过来问“怎么能中毒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先前听旁人议论还以为不是实话,这我去了趟百花阁才知道,昨个儿罗美人就中了毒,一直到今天才毒发。”丁周对韩尚宫说。
姚楚汐在一旁听着,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面前,魂不守舍道“昨晚上就中毒了?”
“真正毒发的时候是今儿个下午,正跟宫女说着话呢,毫无预兆的就头疼腹疼的,疼的直打滚儿,伺候她的宫女前脚刚出殿门准备叫太医,还没等出百花阁,人就没了。”
“这么突然,怕是诚心想让她死啊,连句嘱咐的话都没给机会说出来。”韩尚宫道。
“可不是?”丁周又说“奴才去的时候人已经拉出去了,七窍流血,吓人的很。”
“这毒怎的这么厉害?仵作说是什么毒了没?”
“没说,暂时还没查出来,只怕查出来了也不能往后苑透露。”
丁周边说边叹了口气。
“也是可惜了那个新进宫的姑娘,怕是吓坏了。”姚楚汐道。
“能不吓坏吗?听说罗美人毒发时她正在院儿里散步,听见宫女叫喊就赶到东殿去看,眼看着罗美人咽气儿的,吓得直接瘫在廊下了,起都起不来。”
“庆妃这一次手脚可真快。”韩尚宫说着,给自家主子倒了杯温水压压惊“怕是被罗美人泄露出去,或者是怕被您发现,所以才杀了她。”
“那这事了不彻底闹大了?”姚楚汐有些想不通“杀了罗美人除了掩饰自己,庆妃她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奴才寻思着...”丁周凑近道“是不是庆妃要把这脏水扣在小主您的身上?”
“我?”姚楚汐瞪大了眼睛“干我什么事?”
“后苑里平白死个人可不是小事,皇上一定会召人彻查,虽然死的只是个过了气的嫔妃,但她毕竟是被毒死的,难免一时间人心惶惶,就怕查来查去矛头指到咱们映雪阁来。”
“如何指到这儿来?”姚楚汐有些不敢相信“那玉佩的事我并未追究什么,她明明是先与庆妃见的面,还不让宫女在身旁听,难道庆妃她就不怕杀了罗美人之后,罗美人的宫女把这事抖落出来?”
“庆妃没必要怕。”韩尚宫插话道“并没人知道她们俩说了何事,毕竟那天下着雨,宫人离的又远,失去了主子的宫女哪里有胆量敢攀咬她庆妃?到时候庆妃只随便扯出两句谎话便摆脱了嫌隙,毕竟没有更多的证据,罗美人又死了,这辈子都只有庆妃一个知道说了什么。”
姚楚汐微微捏紧了拳头,此刻的她才知道庆妃是多么可怕,上次在福乐宫中没杀了她实在是下手留了情。
“那新来的梁姑娘怎么样了?还在百花阁住吗?”姚楚汐问。
“没,暂时搬去了丁香阁,和新来的付姑娘同住,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搬回去。”丁周说完这话顿了顿,抬起头又说“奴才想起这事有些不对,那梁姑娘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昨天晚上时来给百花阁送晚膳的小太监不是百花阁的。”
几人都没再说话,全都在寻思着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后苑中人得让自己院儿里的人去司膳房取膳,这几天罗美人怕是每天都提心吊胆,哪里敢随便吃外头人送来的膳食?
莫非是她的宫女看错了人,接了食盒?
那也不对劲。
这毒一定是下在昨晚的晚膳中的,可是什么时候下进去的?袁绍佞总管司膳房,不可能做掉脑袋的事,所以这毒与他也无关。他堂堂一个总管,不可能亲手给不受宠的嫔妃做菜品,所以他的嫌疑就被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