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楚汐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德妃,德妃也是神气的很,一点儿也没了以前贤惠温良的样子,与姚楚汐对视着一点儿也不打怵。
潘振安这时候从外头匆匆走近,站定在离姚楚汐不远的地方,声音虽不大,但此刻正轩殿安静的很,所有人几乎都竖着耳朵听着这些呢。
“姚顺容,皇上说再过一会儿夜深了,担心扰了三皇子和芸姝公主休息,还请您快些移步昭惜宫,此时轿辗已在外头备好。”
这话说的平常,但这时候说显然是不会平常的。本来几乎人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姚楚汐和德妃斗一番的,却不想潘振安两三句话就打消了。
姚楚汐心中松了一口气,落雨也是一样,差一点全身都跟着这口气软下来。
“皇上怎么样了?舒莺公主那边可还顺遂?查出什么没有?”德妃见缝插针的问。
大概这是身为掌管宫务的人最后的倔强吧。
潘振安没正眼看她,虽然面上看依旧规矩,可暗处中深低着头的他的脸色却满是厌烦。
道貌岸然大概就是形容德妃这样的吧。
“太医正在诊脉,喝了些汤药舒莺公主已经缓过来了些,是否危险这个奴才也说不清楚,娘娘若有什么想问的,一会儿直接问皇上就是。”
问皇上?皇上能不能搭理她都是两说儿。
殿中的人再傻这话她们也听出来大约意思了吧?
说白了,就是皇上诚心不待见德妃了。
“既是皇上的要求,嫔妾也不好推辞,先行一步请娘娘恕罪。”姚楚汐轻轻福身,并没多看德妃,转头就转头跟着潘振安离去。
可德妃怎么可能这么放过她?这是当众下她面子的事儿。
于是她挺直了身板道“耽误了三皇子和公主的休息大可以将他们送回昭惜宫,再不然正轩殿附近宫室多的是,总能有个休息歇脚的地方,姚顺容今儿这么急着走,可实在不大妥啊!”
潘振安刚想说什么,又被德妃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本宫奉皇上的命协理宫务,这事儿发生在正轩殿内,本宫理应有责任管治,毒害公主的罪名可不是旁人背的起的,若要是放走了可如何是好?”
意思是姚楚汐是那下毒的人了?
这将身上的嫌疑转移的也太明显了吧?
耳旁闹哄哄的,脑袋里也乱糟糟的,姚楚汐听见德妃说的这些气的简直不打一处来。
没错了,姚楚汐在心中断定,下毒的人一定是眼前的德妃。
“娘娘莫不是怀疑嫔妾是毒害舒莺公主的歹人?”
“你误会了。”德妃缓缓坐下“方才本宫已经说清楚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谁也马虎不得,今儿放走了你,一会儿就会有人用腹痛头痛犯晕犯困来当理由,到时候这人本宫是拦呢,还是不拦呢?”
“妹妹你也别急,本宫自然清楚轻重缓急,皇上的命不可违,不会耽搁你太久的,若不放心三皇子和公主可以将他们先行送回昭惜宫,不然送到本宫这儿也成,本宫喜欢孩子,再说二皇子和芸媗公主这不还在这儿呢吗?他们没怎么见过弟弟妹妹,倒不如趁着这机会与他们亲近亲近了。”
“有劳娘娘好意,不过三皇子和公主已经到了吃奶睡觉的时辰,孩子还小,这种事娘娘您也清楚耽搁不得,乳娘在这儿不方便,还是让咱们回去吧。”
落雨可真是忍不住翻白眼了,只觉得以前眼瞎看错了人,以为德妃是什么善男信女,如今看来,她可比后苑那些勾心斗角的小计策强多了,根本就没可比性。
什么罗美人什么夏才人什么曹美人,合起伙来也没德妃一个难对付!
这时候落雨寻思了一会儿大逆不道的,只是心里悄悄寻思的,若是这阵子陈家废后还活着,德妃诚心与她作对,那是废后赢的面儿大呢,还是德妃的面儿大呢?
以前庆妃在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毕竟两人属于一丘之貉,都没揣着什么好心思,自然是要主动对付彼此打压彼此的。
若是庆妃还在,自家主子也好松口气。
不对,落雨马上又把这念头打消了。说实在的,庆妃也是害主子不浅,她若是还活着,那指不定主子还能遇见什么糟心事儿呢。
“想来是今儿受了惊吓,姚妹妹你这是听不明白话了?”德妃缓缓抬起一杯茶盏,吹了吹浮面上的热气“方才本宫已经说了,让三皇子和公主先回去,妹妹你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