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今天的目标明确,而且觉得也不是多难的任务,更要紧的是其中还有外快能捞,这让胖子心情变得愉快轻松起来,穿好衣服鞋子拿了个手包儿就去酒店餐厅吃早餐,五星级酒店的早餐确实不错,既丰盛又讲究,胖子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把昨晚上那顿晚餐都给找补回来了,吃完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嗝儿揉了揉自己的鼓鼓的肚子,溜达出餐厅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找个了宽大舒适的沙发坐了下来。
打开手机,找到老道的电话拨了过去,很快就接通了,确定是那个老道的那四川话底子的口音,胖子觉得那老道多半是以前从四川流窜到昆明来的。
“喂?是蓝山道长吧?”胖子开场白客客气气的说话。
“是啊!你是?”老道好像故意装作不熟悉似的。
“我姓孙啊!以前我和女朋友一起在那个黑龙潭公园里跟您见过面,呵呵!”胖子很大声地说道,引来周围零散坐着的几个客人的侧目。
“嗯嗯!想起来喽!”老道在电话那头儿咳嗽了一声:“怎么?还有事找本山人吗?”
“是的是的!”胖子的声音更大了,附近刚刚侧目的几个人中有两个本来压低声音聊天的已经起身到别处去了,胖子继续说道:“有点事情找您,您今天啥时方便我过去找您一趟?呵呵!”
“哦……”老道好像有些犹豫没有直接回答,胖子在电话这头儿耐心地等了片刻,老道才接着说道:“好吧!我上午有些事情,帮本地的一家做做法事,下午倒是有些时间。”
“好啊!那我下午2点过去接您,您把地址发给我吧?”胖子喜形于色地说道。
老道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不多会儿胖子手机上就收到老道的一条短信,内容是老道的地址,胖子一查地图,竟然离酒店没有多远,又想现在时间还早,昆明自己都来过几趟了,该玩儿的地方早就去过了,也就没有想出去溜达的兴致了,不如回房间里歇着,于是胖子又坐电梯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又点上一根儿玉溪,然后打开房间的电脑玩起了游戏。
下午两点左右,胖子租的一辆网约车在离索菲特酒店大约20分钟车程的一条街道口儿接上了老道,胖子看那条街周边都是有年头儿的老旧的居民楼,估计这些年老道也混得好不到哪里去,车子载着胖子和老道很快又回到了酒店,胖子和老道下了车走进酒店的大堂,老道那一身儿青蓝色的道袍和头上戴着的混元帽招得来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老道人虽然又瘦又黑但可能确实也是因为修行的可能,整个人还是显得精神矍铄,走起路来真有几分腾云驾雾的感觉。
胖子知道老道爱抽烟,就把老道引到大厅的吸烟区,两人找了个背靠巨大落地窗的长沙发上坐下,胖子掏出一盒软中华来,递给老道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然后恭敬地用打火机先给老道点上,又把那包烟和打火机直接放在老道面前的茶几上方便老道自取。
两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了起来,老道并不正眼看着胖子而是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香烟说道:“小孙啊!有什么事说说吧?咳咳!”
胖子嗯了一声,就把周子昂说的经常梦到那个红衣女子的事都说了一遍,但周子昂玩弄女性的风流事却略过不提了。
蓝山老道眯着眼睛捋着下巴上的胡子仔细地听着,待胖子讲完,老道的鼻子里喷出两股香烟缓缓说道:“这事也很简单,贫道估摸就是那个女子在阴间没有马上去投胎转世而是还有一团怨气不散,所以还不能放过害他的人。”
“那有办法破解吧?”胖子盯着老道那又黑又瘦的脸说道。
“这种情况很普通的,贫道平日里不少做这样的事,就是拿我的符咒带在身上然后在房间里睡觉前简单布置一下就没事了。”老道不慌不忙地说道然后将烟灰掸落在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哦哦!那就好!”胖子点点头说道。
“不过呢,我需要和本人见一面才行,然后才能给出具体破解的法子”老道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那是那是!”胖子又点点头,嘴里喷出一口香烟然后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看老道也抽完了就又主动将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来两根给自己和老道续上接着说道:“我这就给我们周总打个电话问一下他。”
老道没说哈只略略点了点头就自顾自地抽着烟。
胖子掏出手机来给周子昂打电话,可巧,周子昂这时就在酒店里,刚睡醒午觉,听胖子这么一说就回了一句稍等一下,然后穿好衣服就坐电梯下来了。
胖子离老远就看到周子昂正东张西望地找他们,于是赶紧站起来叫了声周总然后冲他使劲地挥着手臂,周子昂也注意到他了,晃悠着肩膀神情倨傲地走了过来。
胖子指着那坐在沙发上的老道说这就是他请来的高人,周子昂本想礼节性地伸手出去握个手,但那老道就跟没看见他似的坐那里继续抽烟纹丝不动,于是只能尴尬地抽回手去然后慢慢坐在胖子旁边,胖子递给周子昂一跟香烟,周子昂理都不理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支高级古巴雪茄来自己点上,然后翘着二郎腿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的椅背上看着老道说道:“道长,我的情况您都知道了吧?”
老道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周子昂的存在,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周子昂又把目光移开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我刚刚说要请您过来,是要亲自看本主一眼才能安排破解的法子的。”
周子昂吐出一口雪茄烟点了点头神情冷漠地回道:“明白。”
“您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一下吧?让贫道算一下先。”老道端起胖子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说道。
周子昂也不知道自己按阴历的生辰八字,只是把阳历的出生日期和时间报给了老道,老道听完就又眯着眼睛,一只手的几根手指时而张开时而并拢掐算起来。
胖子和周子昂耐心地看着老道摇头晃脑地表演,周子昂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还是有些小紧张,甚至手心都有些渗出汗来。
过了半晌,老道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子昂那白皙瘦销的脸,周子昂被吓了一跳,刚想问老道怎么个情况,老道已经将枯瘦如柴的手闪电似地搭在自己的左手的手背上了,但只稍一接触,那老道的手便如触电一般地弹开了,然后又恢复了刚才的木然的神情。
胖子有点颤音儿地问道:“道长,有什么可赐教的吗?”
“嗯,我先画一张符咒来,等我一下。”老道说着从随身带的一个破旧的军绿色的挎包里摸索出一张黄纸来,又掏出一支毛笔和一个红色的墨水瓶,老道在面前的茶几上铺上黄纸,用毛笔蘸了红色的墨汁就刷刷点点地在黄纸上书写起来,不多时便画完了,那符咒看上去既像是字又像是图,但规整对称显得还是美观的,就是不知到时管不管用了。
待那张黄纸符咒上的墨迹干透了些,老道便把那张符咒对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递给周子昂让他小心收好并日夜携带,周子昂半信半疑地将符咒收起来道了声谢。
老道示意周子昂可以先离开了,周子昂点了下头就站起身来,老道没有站起来就抬头看着周子昂说道:“周总您先忙,我还有几句话跟这位兄弟交代一下。”周子昂说了声好就转身离开,胖子站起身来想送两步,周子昂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止住胖子的脚步,胖子于是又坐回沙发上给自己和老道各点上一支烟。
老道神情有些凝重地对胖子说道:“哎!恕我直言吧!”胖子一楞又赶紧点头称是,但自己已经脑门儿冷汗涔涔了。
老道看了一眼胖子接着缓缓说道:“你们这少东家命不久矣了!哎!此乃天意,贫道也不能违抗天命啊!”
“啊?!怎么会?”胖子大叫了一声从沙发上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更包子一样看着老道。
老道低首垂眉摇了摇头,胖子又坐在沙发上听老道继续说道:“按贫道的掐算估计不会超过半个月了,本来你们少爷是福大命大之人,能生在巨富人家本来也说明他是有极大的福报的,但命运不仅是先天带来的,更主要的是活着的时候做下来因果啊!”
“嗯,道长说的是!”胖子紧张地盘算着但又没有啥办法于是就扔掉烟蒂搓着两手说道:“我们少爷其实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对待下属也算是不错的,按说也不至于遭天谴而年纪轻轻就走吧?哎!”胖子的担心倒也不全是为了周子昂,他更害怕如果周子昂要是没了那自己还能去哪儿混碗饭吃。
“哎!人算不如天算,凡夫俗子只能是多做善事,不然任意妄为那可都在造恶业啊!”老道的神情也显得有些黯然地说道。
“要说我们家少爷一年恨不得体检好几次,从头查到脚也没啥毛病都好着呢啊?咋会也就剩半拉月就……”胖子双手托着腮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身体确实好的很,可能是飞来横祸吧!”老道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圈说道:“贫道尽量帮他渡劫吧!但贫道若是违背天意也是一样会遭报应的,所以只能说是尽量了!”
胖子一听好像还有缓儿立刻来了精神,眼睛发光地盯着老道急切地问道:“道长,您行行好!要是这次帮我家少爷过了这关,您放心,钱对他们周家来说不是问题!”胖子说完就有些后悔了,隐隐觉得这老道是不是在吓唬他然后趁机讹钱?但转念一想,还是宁可信其有吧!反正钱也不是他胖子给出。
“嗯,我说了我只能是尽力而为了!”老道又重申了一遍,看来还不是有十分的把握:“这样,我回去就安排给你家少爷做法事,你呢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家少爷。”老道说着就从那个破旧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来交给胖子,瓶子大概有听装可乐罐大小,大肚子细嘴儿,嘴儿上带个木质塞子。
胖子接过瓶子,仔细看时,发现瓶子本来是透明的,那黑色是瓶子中装的一种极细的黑色的粉末,有点像是黑火药。
“你就跟你家少爷说,这瓶子里装的是辟邪的法物,让他每晚睡前除了要随身带着那张符咒外,还要把这瓶子里装的粉末围绕床边撒上一圈儿,不用撒太多,能看出些痕迹就够了,明白了吗?”老道捋着胡子看着胖子手中的瓶子说道。
“嗯嗯!明白!”胖子小鸡啄米似地不住点头,拿着瓶子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还有一节,你可万万不能跟你家少爷说出实情来,不然恐出什么乱子那就不好收场了!”老道叮嘱了胖子一句。
“必须的!打死我也不会跟周总说的!”胖子把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手包里又揉了揉鼻子说道。
“嗯,那就好!”老道缓缓吐出几个字就欲站起来要走的样子,胖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拽了老道的袖子一下说道:“道长,这次真的是兄弟求您帮忙了!钱嘛,我先付给您2万,若是我家少爷平安无事,我再转给您3万,您看中意吗?”胖子说着就冲老道拱了拱手。
“行吧!”老道站起身来,胖子也站起来,从手包里掏出两叠崭新的钞票塞到老道手里,老道也不言谢就直接揣在道袍里,胖子扶着老道的一只胳膊献殷勤似的说道:“道长,我叫车送您回去!”老道点点头说了声好。
把老道送走后,胖子随即给昆明公司的戴总发了个微信说替周总办事,预借款8万块钱使用,那边的戴总回了个“好的,稍等”然后马上拨通了周子昂的手机请示胖子借款的事,刚想躺沙发上休息的周子昂不耐烦地嚷道“这点屁事儿不用烦我,借给他就是!”,戴总赶忙笑着赔不是,那边的周子昂骂了一声“切”早挂断了电话。
大概20分钟后,先前来借机的女秘书匆匆赶到酒店,将随身带的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交给在大厅里等候的胖子,胖子掂了掂笑着说道:“还用我数数吗?”,女秘书笑着对胖子欠了欠身说道:“孙总最好过下数儿吧!”,胖子笑着回道:“哈哈!不用了,我跟你开玩笑呢!”
女秘书走后,胖子先将那些现金放回自己房间里的保险箱中,又给周子昂发微信问有没有时间让他上去,周子昂回了来吧两个字,胖子边揣着那个老道给他的瓶子坐电梯来到周子昂的房外,轻轻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胖子一看愣住了,原来开门的居然还是那个女秘书,还穿着睡袍!
女秘书表情并不像胖子那样夸张倒是显得稀松平常的样子,嘴角带笑地跟胖子说道:“孙总,请进吧!”,胖子就跟在女秘书身后进了套间,诺大的客厅里摆着灰色的布艺沙发,女秘书微笑着示意胖子先坐下来等一下,自己返身回到套房的卧室里说道:“周总,那我先走了!”,里面传来周子昂懒洋洋地嗯了一声,里面便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间或女秘书发出的几声尖笑,不多时那女秘书又是一身职业装的形象走了出来,微笑着冲胖子摆了摆手算是道了再见就开门出去了,留下胖子坐在沙发上一脸懵逼。
周子昂穿着睡衣拖鞋懒洋洋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慢吞吞地坐在胖子对面的沙发上然后木然地看着胖子也不发话,胖子叫了声周总就从手包里掏出那个瓶子递到周子昂的手上。
周子昂把瓶子举到眼睛前面歪着头看了看又放到桌上对胖子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克制住内心的不安勉强笑着回道:“这是跟那老道讨来的辟邪之物,老道让您每晚睡觉前把这个瓶子里的黑色粉末围着自己的床周围撒上一圈儿,这样就能睡个好觉了!”
“有这么神奇?”周子昂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瓶子:“好吧!我信他个鬼了!”说着就把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半瓶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对胖子举了举瓶子示意要不要也来点儿,胖子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但内心深处还是升腾起一股小小的温暖。
送走胖子后,周子昂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又喝了一口葡萄酒,脑袋里满是下午见到的老道的样子,觉得心里有点烦,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惧感,难道是邪祟上身了?周子昂不是迷信的人,想想老爹老妈一年下来捐给寺庙的至少上百万的银子,自己应该是会受到神佛的重点关照的吧!
刚刚周子昂还接了昆明公司戴总的电话,想约他晚上去昆明的皇家国际夜总会玩玩,周子昂一想,去了也不过就是胡侃海喝,完了又找女人那一套也没啥意思了,于是说不去了就挂了电话。。
上午是到昆明公司的办公室和那个戴总一起面试了几个高管人选,觉得那些来的人都差不多一个德性,无非都是吹嘘自己能力有多强,有多少人脉资源啥的,周子昂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客气,其实内心早就对这些人不屑一顾了,我们周家这么大的产业还需要你个小经理的那点资源吗?
叫了酒店的法式晚餐直接送到自己的套间里来,吃完晚餐周子昂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一头扎到舒适宽大的卧床上想早点睡觉了,明天还要主持昆明公司的审计和接下来的几个面试,也不能玩儿太晚了。
很快周子昂就打起了呼噜,约莫凌晨时分,周子昂似乎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但确实是没有再梦到那个红衣女子来惊扰他了,突然好像听到了噼啪一声像是闪电的声音,眼前一片光明亮如白昼晃得睁不开眼,周子昂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从床上浮了起来,吓得双手双脚乱舞口里啊啊大叫,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床上,白光消失了,床头前赫然立着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