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死死盯着唐云,目光从怨毒憎恶,逐渐演变成惊骇欲绝,最终蔓延到脸上,面皮抽动触及伤口,让他不住痉挛颤抖,却止不住心里那股沛然涌出的凉意。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假设。
那件事至始至终,都是被唐云推动的呢?
咕噜~
细思极恐。
男子触及唐云眼神,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带歪了椅子,踉跄摔倒在地,饶是如此他似一无所觉般仿徨摇头,口中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云叹了一声,望向身旁如坐针毡的美妇:“人总是不满足自己的财富,却都满足自己的智慧。你说是不是?”
美妇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一如唐云的上个问题,问她信不信一样。
理智告诉美妇,唐云不可能做到。
事实告诉美妇,唐云从未失败过。
唐云将话题扯回原点,问道:“袁凤龙活着,人在哪?为何要针对他,又为何要针对本官?”
见女子没回答的倾向,唐云好整以暇看了看那些脑袋:“三息之内回答,不然这次死三十个。”
一分钟杀一个?
唐云才没那兴致,若对方真的打死不说,那就带着这个秘密去找他们老祖宗叙旧吧,他就当是袁凤龙已经死了。
至于凶手嘛。
有幻字符文在手,唐云想让谁成为凶手,谁就是凶手。只要给归义侯个交代即可,谁他么在乎真相呢?
笃~笃笃~!
指甲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且带有些许颤音的轻响,在这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是一种浅薄的,从侧面对人施加压力的方式,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相关的书籍。
一次次的响起,屋内除却此音再无其他声响,仿佛天地间只剩这种声音,美妇不自觉将目光放在那被手套包裹着的,尖锐且锋利的手指上。
男子一直在看美妇的反应,见她有所东西,下意识追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一看……
就入坑了。
——
轰隆隆~
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隐隐闷雷乍响。
这种突兀的声音,彻底打破了房内的宁静,也打破了唐云营造的氛围,二人注意力在恍惚一刹后,终于恢复了过来。
“你想知道?”
美妇长舒一口气,汗水禁不住渗出,迅速浸透了本就纤薄的纱衣,如雪般娇嫩的肌肤在纱衣的遮掩下,加上她妖娆妩媚的身段和气质,平添几分诱惑。
“嗯哼。”唐云望向她。
美妇眨了眨美眸,伸出手撑着下巴,上半身微微前倾,露出领口大片白皙,她轻笑:“听了可不要后悔。”
这种动作,是一种无言的反抗,她想争取一些话语权,扳回些许的优势。
唐云也是男人,目光不自觉顺着缝隙,落在其领口处,出现了一刹的失神。
就在这时,美妇目光一冷,地上的男子一拳砸碎地板,扳动藏在石板下的机括,赴死般朝唐云冲了过来。
噗嗤……
袖箭自腕下弹出,如毒蛇吐信泛着苦涩的杏仁味儿,划破空气发出呜呜气爆,直袭唐云后心。
砰!
唐云大怒,反手一掌拍飞美妇,转身探手就要捉住其袖剑。
可就在这时,房屋轰然一颤,紧接着四面八方攒射出无数尖刺银针,飞镖毒箭,如泼水般将他彻底笼罩。
唐云方才急促之下,顾不得那么多,倾力一击拍飞美妇,如今面临这等埋伏,匆忙之下功法固然急速运转,却压根无法调动太多真气。
遂有大量暗器被崩飞,但仓促时间这么点真气,根本无法尽数阻挡,随着一阵咔嚓声,真气护罩陡然崩碎,无数暗器将他贯穿。
“呵~”
唐云低头,看着一柄捅穿后心透体而出,源自于美妇手中的那把短剑,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声音,重重摔倒在地,再无生机。
“呼……”
美妇喷出一股鲜血,忍痛从地上爬起,将男子搀扶起来,复杂的望着地上的尸体,不知在想什么。
反倒男子畅快一笑,甚至上前狠狠踹了尸体几脚,直到牵连伤口,发出剧烈咳嗽时才不甘心的罢休。
冷静下来,男子捂着脸颊的伤口,含糊的说道:“关于唐云的消息不可泄露,否则咱们都得死。”
“你将他处理了吧,死的家眷这些我去处理。”美妇皱了皱眉,服下颗丹药拧身出门。
男子喘息着,服下丹药稳固了一下伤势。
他走上前将那把剑放在手里把玩一番,待拔出利剑,目光落在剑格处冥琊二字时,禁不住一愣,旋即大惊失色。
男子失神了好一会儿,长舒一口气,将这把剑归匣珍而重之的收好,面色复杂的在唐云尸体前蹲了下来,还是解下他的拳套。
处理尸体之前,肯定要将好处搜刮一下,没毛病。
可当他看到唐云那被手套包裹着的,位于手背的符文时,再也忍不住,发出惊诧的低呼:“怎么可能?皇天九道?你难道也是前朝的后裔?”
???
筹划剧本,静看事态发展的唐云不禁露出黑人问号脸。
记住,当我打出?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这他么什么情况?
他不是过来查袁凤龙的死,和自己被埋伏的事儿吗?顺便给雷音寺挖个坑,下个绊子之类的。
怎么又扯上前朝余孽了?
而且看着家伙的表情,明显是:卧槽咋回事?难道我杀错人了?
这他么同党?这裴家跟前朝有关系?
还是说裴家其实是皇子李义的母族?他们受到上头指示对付唐云?
不对啊。
京城那帮子人,又不是不知道唐云真实实力是处于八品,明知如此怎么会派出裴家这种下三滥的家伙做事,这不明摆着厕所打灯笼,找死吗?
不得不说,男子这一顿骚操作,直接给唐云整迷糊了。
不急,看下去。
唐云咧咧嘴,注意力集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