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珑悻悻合上盒盖,抱着两只锦盒,向苏瑾瑟告了辞,便往外走。她出门时黑着脸,吓得橙月紧随其后,生怕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有任何闪失。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这位主子一夜之间失了家园没了爱人,至今过了将近二十四个时辰,除了亲手杀了个细作之外,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闹,甚至现在还当着自己这侍女的面照常吃饭,且饭量不减。
连庄里那些下人们都哭红了眼,边抹眼泪边收拾了府邸,她这位主子却安之若素。
正常得再异常不过。
主子说明天要去城南看看。该不会忍着脾气要闹去城门下边吧?
城门都有卫军,何况庄主以谋逆罪处,任何亲近尸首的人都可能以同谋论。按侬语说的,这不仅仅是在向主子挑衅,更是为了将主子落罪,一并收押呀。
橙月心头担忧,她想劝侬语和唐慕枫明日拦着主子,莫要前去。可侬语她不熟,说不上话,唐慕枫竟也是一口否决,只回了她一句,“听命行事。”便去查看后备伤情,安排残余能动的侍卫布防,轮岗守备了。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橙月眉头都拧成了结,却空有心急,却无他法,只能在姜玲珑门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橙月。”屋内传来的姜玲珑不满的声音,吓得橙月一激灵,怵在原地,知道是吵了主子歇息,便不敢再动,就听姜玲珑接着吩咐,“进来。和我一起睡。”
橙月头一次像只小白兔一般颤巍巍进主子房间,轻手轻脚哆哆嗦嗦锁了房门,蹑手蹑脚脱了外衣,刚摸黑爬上主子的床榻,却被姜玲珑一把抱住,勾在怀里。
“你别怕。”姜玲珑带着倦意轻声安慰了一句,便拥着她,意图沉沉睡去,“晚安。”
橙月这一夜先是胆战心惊,生怕吵着主子,一动不敢动地窝在姜玲珑怀里,可后来一个姿势维持久了,很容易困意袭来,后半夜睡得深沉,早上起来也格外清醒舒服。
这一刻刚要偷偷下床给主子去准备洗漱工具,下一刻两手一摸,惊觉床榻之上空空如也,只剩她一个。
“主子!”她披了件外衣就奔出去,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追到大门口见着守卫的就问,“见到夫人了吗?”
那侍卫指指门外,如实作答,“半个时辰之前就出门了,唐首领和那个叫侬语的跟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心头焦急。
“午时还差一刻。”
橙月听了立刻也要出府,却被侍卫硬生生拦下。
“你拦我作甚?!”她着急想去开府门,“夫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给我让开!”
那侍卫阻了橙月,毕恭毕敬,“橙月姑奶奶,您别让我们这些人为难成不?夫人有令,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离开府邸,尤其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