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换得大了,路自然赶得慢了。司琪还叫了原本在后面第二辆车上跟着的橙月和长柳过来贴身伺候。他为了避嫌想去换到后头车辇里,却被姜玲珑一把拉住。
姜玲珑现在可知道了,她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她大哥就紧张地僵在原地,生怕自己碰到她的肚子,连呼吸都努力憋着。
“大哥你别紧张,”她顾不上橙月和长柳两人的目瞪口呆,趁着机会,自然要拉着司琪给他洗洗脑,“我这小女儿可厉害了,我在霖羡这样吵闹,她都没事,不打紧的。你留下,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及时照应不是?”
就这样,谷悍的金车暖帐一路东行,原本策马两三日便能到的旭阳,硬是走了十天半个月。橙月和长柳都没伺候过孕妇,这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样子可逗了姜玲珑。司琪见了却如临大敌,但凡做些什么不寻常的事,就要问清楚缘由。生怕伤了玲珑,和腹里的小外甥女。
“你们两个,到底会不会伺候主子?”看着橙月颤颤巍巍切着苹果,这次他气得忍不住了。
“这,这,是不是说孕妇不能见血光?我寻思这刀是不是也不能见?不吉利啊。”橙月小心翼翼地问。
“瞎说什么呢。”姜玲珑却是不以为然,起初还觉得逗逗他们可有意思,几日下来自己被当成一尊佛像供着,有趣也成了憋屈,“都是百无禁忌。就按往常那样。”一把拿过刀子,自己给自己削起果皮来,“看见没,就这样。”
可削着削着,她又把刀放了回去,把苹果递给司琪,“还是大哥吃吧。我吃不下了。”便转头挂起侧面的车帘,往外看得出神。
最近她总是这样往外边探。要是没有人同她说话分分心,她能从日出看到日落。
“他不会来的。”司琪知道她望眼欲穿的是什么,舍不得她一直这样,便和盘托出,“他拿他郡马爷的身份,来换我救你。”
姜玲珑一听,立刻动了气,“你明明就算他什么都不给,也会来救我的不是吗?”
“……”他不说话,怕又惹她生气,却也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是爹的意思?”她想了想,直觉司琪不至于这样趁人之危,“还是二哥?”
“……都是。”
“为何?因为他是霖国人?”
“非也。”司琪还是耐心地将苹果又切了小块,装盘递给她,“因为一介霖国商贾,护不了你谷悍郡主周全。”
姜玲珑好歹满打满算是活了两次的人,这般识人的敏锐一直在线,她也不急,拿签子插了苹果喂去司琪嘴边,才问,“是不是谷悍出事了?”
司琪咀嚼着苹果,咽下才说,“都是常事。总会有些闲语,离间父王同王上关系。不必——”担心二字还未出口,司琪眉峰一震,眼中厉色毕现,急声小心按下姜玲珑脑袋,抬手接住一镖。还未及细看飞镖,帐外来了疾传,车后来了山匪,看似武家出身,不好对付。
姜玲珑见状忙说,“大哥去吧,早些解决咱们早些赶路。长柳会武,她在帐里,你可放心。”她说完顺便拉住长柳衣袖不让她多言。
司琪颔首,便跃出帐外。
他前脚刚走,后脚姜玲珑就把那飞镖丢出了帘外,吃起苹果来。
“夫人您这是何意啊?这飞镖可是山匪的东西,留着好让司将军追查。”长柳不解,觉得她冲动了。
“哪有山匪。”姜玲珑招呼长柳同橙月在身边坐下,“你们且等等,一会儿曌王的逸兵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