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夫人要和离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七章筹备之夜侬语是笑嘻嘻地被苏瑾僩架来翠峦殿的。
他身上缠了绷带,又穿了厚重的冬衣,加上伤痛,走起路来不仅一瘸一拐,还有些僵硬。
他人还没入殿,声音就先飘了过来打招呼,“夫人莫怕啊,小的这伤不打紧的。”
姜玲珑已经躺去了藤椅上,听见声音便抬头去看,见着侬语进来的瞬间,他脸上喜色尽消。
“夫人,这,”他去了一次晋绥回来,还不知道洛河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和他说姜玲珑坠阶之事,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枯瘦枯瘦,面如土色的姜玲珑,一下子由骇转忧再转怒,大喝,“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狗事!看爷爷我不宰了他!”说完绷不住,连声咳嗽。
“好了,你也太平一点。”苏瑾僩看不过去,“分明就还不能下地。别再崩了伤口。弄脏翠峦殿,橙月还得打扫。”
“得了得了。”侬语摆手,“不妨碍你怜香惜玉。”
说话的档口,苏瑾僩的香玉带着人进来架屏风铺床榻了。
侬语见了腿软。
“夫人,真要住啊?这怕使不得诶。”
“从前他就让你当我的暗影,算起来也差多等于同寝同食。”姜玲珑眉毛都没抬。
“怎么不差!”他靠着苏瑾僩,跌跌撞撞冲去姜玲珑面前,两臂长得老开,在空中比划,“这中间的距离,这差距!夫人您品品?”
“这距离怎么了?”姜玲珑抬眼接了话,开他玩笑,“我一个怏怏病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侬语噎了,摇头惋惜,“夫人你变了。打从庄里出来你就变了。”
姜玲珑不理,朝苏瑾僩使了眼色,后者就把人往里面铺好的床铺上扔。
“哎你轻点。”侬语捂着心口,又咳了几声。
“你主子忙完了也会回来。”姜玲珑朝屏风那边悠悠丢出一句。
只听见被褥翻动的声音,不消一会儿,里面便没了动静。
苏瑾僩跑去偷看。
侬语笔直躺在床上,被子盖到了头顶,听见苏瑾僩的脚步声,隔着被子表忠心,“我睡了啊,什么都看不见。”
苏瑾僩气笑了。
他出来就朝姜玲珑揶揄自家的伤员兄弟,“夫人您看,脸皮比姑娘还薄。我受伤那会儿还是您给里里外外亲自包扎的呢,也没见我害臊。这家伙,八成心里有鬼,心虚。”
侬语听他越说越没谱,气得丢了个枕头出来。
引得殿里两个姑娘,姜玲珑和橙月乐得偷笑。
张启明安排得当,又匆匆赶来复命。他风风火火奔来,刚迈入殿门,就见殿里油灯通明,摆着屏风,像是后面歇了人,一群人脸上表情还来不及收,似乎才在说笑。
不说怠慢,也至少太过轻松了。
他这一愣,忘了行礼,呆站在原地。
“都尉,何事前来?”姜玲珑眼角还带着笑,回望他,算是招呼。
“啊。”他才回过神来,拱手便道,“按城主吩咐,平南王人马已在城外扎寨,柴火也送了,管够,不怕冻着。这一来一去,下臣还是没见着平南王身影,恐怕这三万人,并非军中主力。”
姜玲珑颔首,心道张启明虽在城中内营,没多少实战经验,人却很敏锐。
有些人虽不曾参战,却能教出优秀的兵头和军官。
她看了眼张启明,三十多岁,还能再教个三四十年。
张启明不知她心里想法,见她点了头又没有说话,便继续,“故此下臣特意来时先和邝大人碰了头。
东西两处城外,虽看不真切,但隐有火光闪现。
距离尚远,估计是在城郊埋伏。”
这风雪,说要下一整晚,便真是有下足一晚的势头。犯者必要御寒,这偶尔出现的火光如果不是邝毓有意蹲等,怕是城卫兵视线缩在茅笠斗篷之下,很难及时发现。
“三面有伏,下臣已着人升了北门石桥,若是有船只过江而来,定能发现。”
北门是当初姜玲珑入城时过的城门。出去往北,经过两个大城,三四小镇,便是晋绥。
也是距离平南军最远,且难绕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