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王爷呢?”她不回反问。“不是要见王上?瘟疫这么大的事,不需要亲眼确认王上安危?”
“王爷身有要务,命我等今日确认。”
“有何要务,比谷悍平王的安危更重要的?”姜玲珑讥笑,“他不戍边也要挥军北上,如今,倒有要务了?”
赵翀的要务,姜玲珑能猜到一二。
晋绥必定有了动静。
云锦同陆涛的认罪状以及陆涛存下的经年书信密函,恐怕已经在王都像纸片一样漫天飞得家家户户,人手一张。
太后式微,赵翀必然要趁此机会将玉玺拿到手。
一旦错过,晋绥那里便只能凭司秦只手遮天了。
赵翀这一动,自然有了另一个好消息。
说明司贤目前无恙。
“韩校尉,你们今天入不入城,伐不伐本宫,都不重要。你方才也听了,此症从感染,到身死,不过十天。平南军大抵就是等上十日,我也就去了。”
“但洛河封了城,在疫情控制住之前,本宫断不能也不会再开城门。”
“城内炭火,粮食也无法照常与诸位供应。”
“还望诸位有所准备。”
说完姜玲珑深深叹了口气,缓了缓气息。
她连着昨晚、今晨刚停了药,虽然气色正逐步恢复,但话说急了,还是会有些喘。
原本示弱是她料定陆林推她之事有所蹊跷,禾悠然便给她用了药,虽存着体力,但会削弱气色,皮相看上去形容枯槁,也会影响一些精力,让人白日需要不时午睡来养精蓄锐。总得来说不伤身,且对她坐月子没甚影响。
她就是想看看自己弱着身子,对方还会不会下第二次手。
接着她在与司贤的交谈中发现了赵莳曦的秘密。
而后在确认陈恪尸首不仅被人下毒,并且具有细菌性传播能力时,再一次想到了赵莳曦。
她为什么来的洛河?
若当真是冲她而来,一早就可以下手。
因为她会武功啊。
那时自己不经常与司峥一起,司峥的暗卫保护不到她,邝毓又在兵营,赵莳曦有大把机会。
可她没有动手。
为什么?
于是姜玲珑又去查了陈恪履历。
他在洛河任职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前,他是正三品迦叶寺守,也是远阁王府写入官史的客卿。
二十二年前,正是洛依依出事那年。
洛依依失踪后的第三天,他便以体弱虑竭为由,主动恳请下放至洛河,当个从四品的副都尉。
洛依依失踪的第三天,也是谷悍夺嫡之争的落幕,新王的开元之日。远玨王登基,改元为慧安,王号为念。陈恪伺机请命。
在当年的故事里。陈恪定然知道些什么。
赵莳曦,是冲他去的。
再用如此卑劣的方法,要她不得好死。
可她现在是曦妃,是司家的人。
姜玲珑不可能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拿她出来祭旗。
司家的人,不能有污点。
她在去望无事宫的路上本想着,若是赵莳曦识相交出解药保了洛河太平,她便将此事压下后议。
如若这般,就要想好之后怎么安顿他们母子,怎么和司秦解释整件事。
就这么一打眼的想法,她倏然意识到,赵莳曦身边还有一个司晃。
那个看似乖巧,笑容阴森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