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珑说着嗤笑一声,“谋权篡位还要靠小孩迂回,真是又当又立。”
她这个又当又立是新词,但几乎所有人都听懂了其中完整含义。
赵翀正犹豫是否该出言反驳,又怕言行过激反而让人觉得他被人戳了痛处气急败坏,便还是选择始终缄口。
反正她说故事而已,本王的姿态要高,人要善。
姜玲珑见激不起他,便主动点他的名,“王爷,你说是吗?”
又当又立,你说是吗。
赵翀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姜玲珑咯咯笑了一声,“王爷,现在不急,一会儿可有你着急的了。”
她从来对他直呼其名,却在说‘故事’的时候,喊他王爷。
简直小人之心,恶心可恶。
“我说哪儿了?”
“回夫人,入宫生子,摄政。”侬语在边上回话,声音也从喇叭里溜了出去。
底下有人纳闷,为何叫她夫人?确实听说韶华郡主生了个儿子,但没听说她成婚了呀。
赵翀冷嗤,又当又立的,不知到底是谁。
“啊,对对。”姜玲珑点头,“不过好在他这个女儿心有所属,最终嫁了他人,连入宫都没愿意。”
司秦和赵莳曦的相敬如宾在谷悍坊间也是一段佳话。
说赵莳曦当年决绝不要入宫。
说远阁王娶了曦妃后王府再没纳过女眷。
“女儿这条路走不通,就只能靠自己了。”
“这位王爷深谋远虑啊,早些年就在那些效忠崇敬自己的追随者里挑选了人,一些成了私兵,一些成了死侍。可他坚决不养暗卫。为何?因为暗卫虽在暗处,却是见得了光,容易被人得知的。他的计划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这些私兵被他散在国中各处,经年发酵,已在朝堂军营各处渗透。”
“而那些死侍,被他派去宫中,协助同时监视自己同伙的动向。”
底下一片静默。
这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太后与平南王结党的事上。
前些天那些来往书信和几个人的自罪书拓本漫天飞得晋绥大街小巷都是,莫说洛河,话都传到了南境去。
但太后不认,说自己禁足,不宜参与朝事与留言蜚语之中。
平南王也不认。说他忙着清君侧,这些小事,清者自清。
就,两个无赖,能怎么办呢。
“好啦。以上为王爷这个主人公的故事背景。”姜玲珑喝了口茶,神色从说笑变得认真,“让我们来看看王爷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为达目的,又做了哪些事。”
她说完沉默,突然不说话了。
平南军中有眼尖的人指着城门,“快看!”
一人一马,自城内阴影处向前,逐渐出现在月光与灯火之下。
来人昂首扩胸,手持长刀,穿着平南军的兵服,腰间绑着红色头巾,头戴军将头盔。
“是韩校尉!”
有人认出高呼。
韩胄骑行至邝毓身后侧而止。面色肃穆,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直盯着赵翀。
“狗贼!”他标志性的浑厚洪声,夹杂着怒意有些颤抖,似在极力克制,“还我兄弟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