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失落,欢呼、咒骂,尖细或者粗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好像一根根的尖针刺进耳膜!
徐子俊跟着周远进入赌坊,好奇,也担忧着。
这周石头是官,
官不得参赌,
他进自己和王三郎联手开办的长青赌坊做什么!
“本官今日前来,是办公,不是参赌。”
周远说了一句,打量赌坊里的设施。
只有一种,就是骰子。
骰子小,一掀一瞪眼,干脆、利落,也是大周这种修行的世界里,唯一不能作弊的赌具。
骰盅里有三枚骰子,每颗骰子有六面,从一到六的点数,可以赌大小,也可以赌点数……
“按照概率,押点数应该是一赔十八,赌场为了赚钱,定的是一赔十二。”
周远观看了一阵,恰好身前的桌子开始押注,押注后,就是揭开骰盅,定输赢。
他走过去,赌徒们连忙散开,那些赌迷的没看见他的,都被陈三儿和赵六用官刀的刀鞘打了出去。身前没人了,他用手指点动桌面,紧接着,往六点的上面扔了一串刀钱。
庄家扫了眼周远的官袍,不自觉的看向徐子俊。
徐子俊微微点头。
“开喽!”
庄家掀开骰盅,怔一下,大吼:“一三二,六点小!”
周远一脸平静,毫不意外,敲了敲桌子:“赔钱。”
他押了一百刀,按照赔率,赢到了一千二百刀。
连着本钱,有一千三百刀了。
“运气吧!”徐子俊的瞳孔扩大。
押中点数,这概率,不是没有,只是很小。
一次就直接押中,概率就更小了。
赌徒们知道官员不能参赌,再看周远揽着佳人,身后衙役持刀的样子,也知道是周远和徐家、王家掰腕子了,不敢吭声。
可是周远押中了点数,还是让他们眼珠子发亮,忍不住的想——
要是自己押中的,那该多好呀!
“诸位请下注啦,押的多赢得大啦!”
庄家又开始摇晃骰盅,放下后,手掌挪开,示意众人下注。
没人敢押,只看着周远。
周远笑一声,手指在桌子上点动了几次,手一挥,把身前的一堆刀钱,全部推到了十八点上。
十八点,是六、六、六,豹子,庄家通杀。
押点数例外。
周远要是押中了,按规矩是押豹子一赔十五!
“开吧。”周远笑着说。
“开喽!”
庄家掀开骰盅:“六六六,十八点大,豹子,庄家通……”
通,通什么呢?
通杀?
只有周远一个人下注,还押的三六豹子,庄家谁都‘杀’不成,只会被周远杀。
“赔。”周远再次道。
他身穿官袍,庄家不敢不赔,数了一万九千五百刀币,连着周远的一千三百刀币一起,推给了周远。
周远把玩刀币,笑意悠然;
徐子俊满脸青绿,眼底惊恐。
对视时,两人的脸色泾渭分明。
“周大人,您的运气,这……也太好了?”徐子俊小心的套话。
周远摇头,笑道:“运气?呵,可不是运气。”
语气平静。
一句话,却包含了两种意思。
不管是修武还是修妖,主要修炼的都是破坏力,没有办法把力量运转到很细小的东西上去。
法力却不同,细致入微,很难被别人发觉,周远在选花魁的木台上,在尉所,用手指点动桌面,就是在试验控制力呢。
可惜实力不够,控制力不足,不是破坏了桌子,就是打飞了茶盏。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实力大涨,可以很巧妙的把一丝法力通过桌子传递过去,法力沁在骰子的表面,等于他的手指摸在上面。
猜点数猜不准,摸还摸不准吗?
他又不是笨蛋!
庄家又摇了骰盅。
周远道:“接下来,本官还要押了点数,你说本官是押呢,还是不押?”
他问徐子俊,笑得意味深长。
再押中的话,赌坊就要赔偿十万刀币以上了,干脆,把选择权交给了徐子俊。
徐子俊捏不住周远是运气呢,还是实力,冷声道:“周大人,就算赢再多的钱您也拿不走,大周律有言……”
“大周律有言:官员、吏员、衙役等,皆不得参赌!”
周远帮着徐子俊说了,哈哈的笑:“不过本官前来,是因为尉所年久失修,实在没钱了,等修缮了尉所,剩下的钱,本官一分不拿,全都送到县衙里去!”
“这也要获罪!”徐子俊叫了起来。
“没关系,最多是个丢官,恰好,本官不当官了,每天早晨起床,就是来你家的赌坊发财。”
周远的声音变冷,一拍桌子,‘哐’的一震。
“一一一,三点小豹子!”
“本官全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