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顾不上什么站队了。只有急急将五殿下卖了,才有一线希望能将此事大事化小。
陛下你说我们是结党营私,我们只是想站队罢了。
若说结党,那也是你两个儿子之间为了争皇位,才勾结的我们这些大臣。
是你们老朱家自己内斗,你总不能,让责任都给我们这些外人担了吧?
被孙克义这么一提醒,便有其他胡惟庸一系的人反应了过来。
“是啊!陛下!胡相所行种种,皆是遵从吴王殿下之意。”
“还望陛下明察,明察啊!”
殿中,一众臣工顿时又喧闹起来。
“胡说八道!”
老朱现在却是真的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臣僚竟然如此无耻。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想着将锅甩给自己的儿子!
“你们说胡惟庸结党营私,是遵老五的意思?说老五想要夺嫡?”
“老五要是真想夺嫡,如何会与那朱暹闹到这步田地!”
“永嘉侯府,可是胡惟庸这厮所拉拢的一大干将!”
“孙克义,你以为就你最敞亮?那你跟咱说说,若是都是老五的谋算,胡惟庸的作为都是老五的授意,”
“那么老五杀朱暹的这一手,又是打着什么样的盘算?”
“这……”
孙克义傻了。
是啊,按这个说法,胡相拉拢的这些班底,该都是五殿下自己用于夺嫡的班底才对。
按如此说,五殿下应该是一个野心勃勃、躲在胡相背后谋算万里,却将胡相推出来顶罪的形象。
五殿下若有大野心,正该对永嘉侯这样手握兵权的实权侯爷,大加拉拢才是。
可五殿下却将永嘉侯世子给杀了,这如何能说得通?
孙克义双唇嗫喏,“这……这……”这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能用来搪塞的理由来。
只能一面大流冷汗,一面在心中哀叹。
胡相啊!不是我老孙不努力。
实在是朱老五这厮,他不按常理出牌啊!
“哼!”见这群官儿彻底没话说了,老朱闷哼一声。
“看那涂成供状说胡惟庸欲图行权臣之事,咱本来还不大相信。”
“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信了!”
“你等是什么人?”
“是堂堂的三法司臣属!”
“手中掌着刑名缉狱的国之重器!”
“竟也被胡惟庸这丞相所节制!缕缕为他出言开脱!”
“那胡惟庸何止是想架空下一代皇帝。依咱看,他现在就已经着手了!”
“想要用你们这些掌着国朝重器的官儿,先架空了朕!”
龙威激荡之下,底下一众三法司官员,皆面色煞白,两股战战。
却偏偏又没法再出言辩白一句。
场面陷入可怕的静默。如同山雨欲来,唯有老朱刚才的诛心之言,仍在这谨身殿中回荡。
“触目惊心,一手遮天啊!”老朱痛心疾首。
“看来,是这宰相的权柄太大太重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就勾连起了你等这么多的臣工勋戚!”
“宰相之害,竟至于斯!”
“看来,朕这大明,着实是不能再有宰相了!”
到此时,老朱方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