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上几年,杨慎、唐伯虎出生之后,不会也觉得自己生活在我的阴影里吧……朱肃带着些恶趣味的想。
“殿下之才,确实百年难见。”一旁,陪坐的高启也出言道。
“以我之见,殿下即为我大明文坛大兴之兆!”
“我平素倒也作些歪词,只是与殿下的《临江仙》、《一剪梅》一比,实在是落了下乘了!”
“启此生别无他志,只愿遍集我大明足以传世之诗词,将其汇为一刊,使天下知我华夏文道仍存。我大明文风之盛,当不弱于唐宋。”
“今日厚颜求魏知府引荐,只求殿下可有未传世之诗词,请予在下一观。”
说罢,便起身对朱肃躬身作揖,状极诚恳。连带着魏观、罗贯中并在一旁自顾自吃酒的常茂,都朝朱肃看了过来。
“呃……这,在京中之时潜心他事,并无什么新作……”朱肃找借口规避。
“还有什么事务,能比我华夏文坛再兴更为重要的?”高启一脸的不可置信:“有如此诗才,怎可荒废于俗务?”
“要不,殿下现吟两句也可……”
得,这又是一个诗痴。好不容易将方孝孺那厮忽悠往哲学方向去了,竟然又冒出了一个高季迪……
朱肃一脸为难,正待拒绝,旁边常茂却道:“五殿下便吟一句给他何妨?”
“这一路上吟的诗不挺多嘛?那什么车,什么马,什么春睡的……”
“哦?殿下一路行来,果有好诗?”高启眼神亮起,探出身来。
“呃,皆是古人旧诗……”朱肃尴尬一笑,万没想到常茂会在这时给自己补了一刀。眼神幽怨的看了过去,却见常茂满脸无辜,还悠闲的往嘴里丢颗葡萄。
“呵呵,殿下莫要嗔怒。”看出朱肃的不愿,知府魏观笑呵呵打起了圆场。“此人是个文痴,一心只有诗词文章,却是无意冒犯殿下的。”
“昔日陛下开恩,欲擢其为户部员外郎。他却以俗务过重,无法专心吟诗著文为由,辞官不受。”
“其一心只是想在蒙元一片狼藉之中,重振我华夏文华而已。其在我大明江南也算有些薄名,殿下若有词句,说出来打发了他,以他那张嘴,不日定然传扬的江南文人人尽皆知,也可让天下人晓得殿下之家学渊源。”
“若是没有,那不去理会他也无妨,他心胸尚宽,倒不至于记恨。”
“原来竟是个高士。”朱肃顿时肃然起敬。“高先生这一番作为,倒是有几分‘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之意趣了!”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高启却是猛然一惊。随即猛的一拍桌案:
“妙,妙啊!殿下随口吟来,即为绝世好诗!”
“与此句相比,我平日所书那些诗句,实在只配去燎炉膛!”
“殿下!求殿下以全诗相告!若不能闻,启几乎不能得生矣!”
高启万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