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阵哧哧声。
周身插着兵器的掌刑傀儡抓起烙铁,又彷如冷水的铁桶中,又一阵浓浓的水雾浮起。
红衣锦服的美人儿微叠长腿,坐在一个脏兮兮的长椅上,而长椅下竟是流淌的薄薄血液,这血液其实是太子血液、铁锈以及冰水的混合物,如今形成了个浅浅的洼塘,借着森林墙壁上的火把光泽,从下而上地倒映着美人俏丽的姿仪。
她惹火的胴体在这刑室的高温里更如滚动着流火...
她支肘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那离死只距一步的太子元治。
这两天,该挖出的信息都挖出来了,河东道那边也有猫家长老紧急过去了。
而太子现在被虐的是连怨毒的眼神都用不出来了,他半昏半醒,不成人形。
白织则微微闭目,似在享受着什么,陶醉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忽地,掌刑傀儡好似接到了什么指令,用机械的声音嗡嗡道:“皇后来找你了。”
白织应了声,然后拍拍手,咿咿呀呀地哼着个不知什么戏曲,然后妩媚地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
太子若有所感,微微抬头,可他却只能看到一道红影了。
白织吃吃笑着,又有些患得患失地道:“妾身该去见郎君了,也不知道今日这一身薄薄的红衣,能不能让那郎君喜欢。
春日暖了,红绸裙也可以开叉了,走起路来若隐若现,再露着罗袜,郎君应该很会喜欢,他越是喜欢,就越会......嘻嘻嘻......”
刚刚就连烙铁都没让太子有太大反应。
而这一刻,他那残破的胸膛却微微起伏。
白织杏眸静静盯着太子,忽地娇躯微伏,手指勾起两只绣花履,又褪下罗袜,露出雪白的小足。
啪...
啪!
她跳到了血水里,小足在那血液里踩踏出动人心魄的涟漪。
白织像个要去约会的小女孩,雀跃地跳着,往牢门方向走去,血色圈纹在她足尖绽开...
忽地,她顿下脚步,微微侧头,吃吃笑道:“元治呀,忘了和你说,现在的太子其实只是个府里的仆人,是从城里带回来的乞丐呢。
可妾身...却觉着比你厉害太多啦,嘻嘻嘻...”
妖娆的笑声逐渐远去。
太子身子猛的一抽,好像发了疯一般地,从胸腔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而就在铁门打开的一刹,他脑袋一歪,眼珠死死瞪着地面,竟是再无半点气息,死了。
白织则似是感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紧接着停下脚步,微微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她的体内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复杂变化...
过了不知多久。
她恢复了端庄的模样。
心境圆融,二品日游神......终于破了。
“该去陪那个小男孩睡觉了。”
...
...
当白织走出地牢时,太后依旧裹一袭鹤氅,正坐在阳光里,气质出尘,素手轻握一卷符字晦涩的古书在静静看着。
“入二品了?”
“入了。”
“等你稳固了,再立下一件功劳,我会举荐你成为第七席长老。”
“多谢长老。”
“现在,离开这里......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了。”
冰冷的话语闪过,白织理了理红裙,然后微昂雪颈,面带端庄笑容,往外不缓不急地走去。
而她身后,那位白衣如雪、天上仙子般的太后捂了捂琼鼻,露出嫌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