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宫时,左相护在一侧。
但两人谁都没说话,左相是猫家长老,也是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他护在旁边只是担心别人识破他。
一路顺畅,不一会儿就上了马车。
车里,太子妃一双杏眸半眯半合,正静静看着他。
...
回府后。
藏娇园里就两个人。
豆包姐不做电灯泡,所以一个人在离梦宫里喂猫,她最近又捡了些丢在那里,热闹的很。
如往常一样,豆包姐会在猫们恨恨的目光里把每个饭盆先舔一下,吃掉最好吃的那一点,然后再放下。
而太子妃却白腿交叠,绸裙微垂,裹着坐在石椅上的臀儿,娇躯如无骨,慵懒地半倚于泡了壶茶的石桌一侧,又优雅指了指另一侧,示意白风坐过去。
白风坐下。
白风其实是想去河南道找致致姐,可致致姐如果已经有了更好的生活,那他就一个人离开好了。
无论致致姐,还是白姨,她们都是人中龙凤。
白姨是二品,寿三百年。
致致姐突破三品,也是迟早的事。
而他...似乎和莲柚一样,都出了问题,以至于寿元卡住了。
莲柚的原因他还能看到,而他的原因却怎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吞了那么多宝物,为什么气血真气雄浑至斯,寿元却怎么都不动...这是不应该的。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他一个人离开就可以了。
「也许从小都是乞丐,又从小都艰难活着的缘故吧?
一饭之恩,我都会努力地记在心里,想尽办法地去报答...更何况白姨?」
美妇提起茶壶,出水口倾泻下晶莹碧绿的热茶,倒入了两侧的瓷杯中,
白风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一口才入嘴,美妇忽地幽怨道:
噗!!!
白风一口茶喷了出去,呛到了。
他侧头,却见美妇媚眼如丝,长腿翻覆带动绸裙似蝴蝶,继而托腮妩媚地看着他,轻佻地问:
白风:......
美妇目光迷离。
白风道:
说完,落荒而逃。
白姨的话就像一团火,烧人的厉害,连带着欲念都勾了起来。
...
...
次
日。
白风再度来到大明殿,静立在猫家左相身侧。
而昨天的调查也已经水落石出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确实举办了盛宴,也确实邀请了许多美人,作画的吴谷子却是在远离众人的高楼上,门帘后。
除了宴会的主人,没有人真正地近距离看到过吴谷子。
除此之外,也没有人能完全记得宴会上参宴的美人,毕竟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
事实,再加上吴谷子的否认...
《春晓图》变得好像一场诬陷,一场闹剧。
蛇家右相连连认错,皇帝也未曾就此事继续追究。
不过...
数日后...
不少新的事爆发了。
譬如,以幻药操纵皇帝的食鹿真人其实是蛇家人。
譬如,元成侯伯颜以河北道大军当私兵滥用,并无故阻拦奉命调查的皇都使者。
譬如,蛇家做的各种事,各种奉旨不尊,阳奉阴违,滥杀无辜......
这些事被一股脑儿地揭开了。
随后,蛇家右相直接被罢免了,蛇家上下的兵权也开始被剥夺。
可没多久...
河北道大将军元成侯,伯颜居然起兵了,扬言要清君侧。
蛇家惴惴不安...
皇都亦动荡不安。
然而起兵也没两天,伯颜军中就又发生兵变,伯颜被斩杀当场,头颅都被挑起来,挂在了高处。
这事儿之后,皇都百姓雀跃,而蛇家却如直接被打入了万丈深渊,全族上下,惶恐难言,一股灭顶的气息覆笼而来。
蛇家的人都还懵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前段时间,《春晓图》抵达皇都时,他们还以为蛇家全盛的时候到了。
然而,这才几天??
可曾经的右相却是知道的,他负荆跪到了皇宫大明殿前,恳请皇上从宽发落。
他已经不求原谅了,这事儿他越想越清楚,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拨弄着一切,对方是谁...他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猜测,但只是猜测却不敢说。
他好歹是曾经的右相,皇帝并未让他跪太久,却也没有见他,只是让小太监带了句话。
当天...
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
蛇家各族,分派天南海北,不可再聚一处。
蛇家右相颇为茫然,可事已至此...若是不见好就收,反倒是后患无穷,惹来真正的灭顶之灾。
于是乎,他把信息传给了蛇家,让蛇家遵从旨意,先撤离皇都再说吧。
....
...
黄昏,小雨,风吹檐铃。
皇宫深处,御书房里,魁梧如山的男人正端坐着看书,而远处忽地传来脚步声。
青袍的身影撑着伞,来到书房前,收了收伞面,在太监的传报声里,推开了这扇门。
屋内,来人不说话,看书的皇帝也不言。
良久...
来人轻笑,旋即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