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
皇都以东,在即将出河东道的一条小路上,诸多马车正翻倒在地。
除了马车,地上还有尸体,血液,残肢断臂,求饶声,哀嚎声...
这里爆发了一场大战,而大战已经结束了。
谁也不会想到曾经的煊赫一时的蛇家,会在短短的时日里,遭逢巨变,便是连退场都无法全身而退。
这些马车行进的目的是越过河东道,河北道,乘船出海,再绕至岭南道...他们的路线已经足够隐蔽了,可是...还是没有能够躲避截杀。
事实上,这批蛇家人里强者极多,甚至还有一位相姓的长老同行,然而却还是败亡了。
此时,那相姓长老坐靠在一辆残碎的马车上,他的身体已经被某个尖锐而巨大的獠牙给捅了不少血洞。
血潺潺的往外留着,这相姓长老已是奄奄一息。
虚弱的瞳孔,往外张望。
世界染上了血色...
那朦朦胧胧的红里,是诸多强大而陌生的妖精。
这么多妖精,相姓长老已经知道截杀他们的是哪个势力了。
长老心中长叹一声。
果然,未几...
妖精后走出了二十余个黑袍人。
黑袍人周身散发着邪异气息,好似幽灵飘行。
有笑声响起。
有人接话。
又有冷漠的声音响起。
另一边,淡淡的声音响起。
一众黑袍人并无意见,这本就是宗门的规则。
想吃到更肥的肉?
那就变强啊。
而就在这时,所有黑袍人骤然感到了什么,往两旁分开。
却见一个裹着白袍的人排众走出,白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
这批蛇家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孩子...
而女人里不乏姿容妖媚地。
要知道,猫妖化形后,大多会可爱妩媚。
而蛇妖化形,却是妩媚起步,直至妖艳。
只不过,蛇妖多毒,在地下市场上没多少人敢尝试。
可若是驯服了,那还不是随意?
然而,白袍人并没有在这些女妖身上停驻太久,而是用平静的声音道:
「两个幻兽种我取走。
蛇家长老,奴儿,你拿着。」
白袍人见旁边没动静,问:
黑天奴也不隐藏,摘开帽兜上前,嘶哑着声音道:「奴儿担心,这蛇家一走,皇都就不乱了......皇都不乱,我们后续的妖精就难抓了。
而且...真等大元视线盯过来了,我担心影响道主的大计。
除此之外,此番《春晓图》明显有人在后设计,否则原本该离开皇都的该是猫家才对。
可是猫家和皇室之间渊源更深,若是猫家被连根拔起,
这可拔不干净,后续的冲突只会加剧,而不会如蛇家这般一了百了。」
白袍人淡淡问:
黑天奴微微皱眉,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白袍人微微闭目,道:那术法的,都没对太子用过。
不过...那三品妖精突然被掠夺的事,确实颇有古怪,回宗后我会再调查一下,看看是谁在私自行动。」
黑天奴眉宇舒展,点点头道,「当初太子提出这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人做的,所以什么都没说。
现在既然不是我们道宗自己人做的,那我这计划就可以实行了...」
说罢,他又附耳继续说着。
白袍人听罢,思索片刻,颔首道:
黑天奴恭敬地应了声,然后往蛇家营地走去。
走到半路,忽地有一个少年扑了出来,直接抱住了黑天奴的脚。
黑天奴低头一看,笑道:
那曾经河东道大将军家的少年,曾经云上山庄的主人,此时满脸谦卑,哀求道:
黑天奴道:
「太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伯常公子啊,人各有命,有命就得认。」
黑天奴一脚踢开,将少年直接踢飞了出去,然后微笑着道:
伯常落地后,不顾伤痛,急忙爬起,哀求着,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他已被身侧的一名蛇家大汉一巴掌扇了出去。
伯常脸直接肿了,可还在说:
他红着眼,瞳孔里闪着无尽的谦卑,这些谦卑密密麻麻,以至于把所有的仇恨都压在了最深处。
远处传来声音。
黑天奴侧头,却见是白袍人开口了。
于是他不再管了。
而伯常却是连连爬着,如同一只狗般爬到了那白袍人面前,匍匐在地,摇尾乞怜。
黑天奴自顾自地走到蛇家族人中间。
那里,有两个小女孩正瑟瑟发抖地互相抱着。
小女孩的相貌极其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蓝色短发,一个是红色短发。
黑天奴饶有兴趣地问。
蓝色短发的小女孩张开双臂,拦在红色短发的小女孩面前。
黑天奴看向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有力量的眼睛,相比于她,红发小女孩却是怯懦躲避。
黑天奴伸展手臂,一把揪出红发小女孩,口中念念有词。
红发小女孩身形变化,顿时成了一条红色的小蛇,黑天奴随手收入一个藏妖笼里,然后拎着这笼子便转身离去。
...
...
两日后。
乌角巷。
这是曾经太子和黑月驭妖宗约见的秘密地点,联系人就是太子府里的一个仆人,只不过这仆人已被白风掌握在了手中。
巷子逼仄,而在某一家的老屋里,窗户正紧闭着。
木桌两侧各坐一人
,分别是少年和个皮肤微黑、神色阴沉的男子。
这正是白风和黑天奴。
白风神色里透着遗憾。
黑天奴道,
见到少年沉默,黑天奴那阴沉的脸如枯皱地团儿舒展开,他笑着道:「我的太子爷,你可别担心。
你瞧,蛇家至始至终也都没把你会黑月驭妖术的事抖出来,不是么?
他们还盼着你给他们报仇呢。
猫家永远不知道家族里藏了你这么号人物。
原本那巨猫家的三品武王还是个麻烦,但看起来太子你似乎已经赢得了信任。
有本事,有本事啊。」
白风仿着太子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黑天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