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庄目光落下,打量了他一番,却似笑非笑道:“道友似乎十分想鼓动我对付楚蔚公子。”
宋玉明忙道:“小人不敢,在下既拜尊上为主,岂能不为尊上考量,实因楚蔚乖张跋扈,睚眦必报,此番行事不成,也定不会就此停息,尊上确需多加防范。”
“言之有理,况且若能令本座对楚蔚出手,替你除去仇敌,也是一件美事。”许庄悠悠道:“当然,若本座因此惹出了那楚河尊者,被其所杀,你更能得享自由,那便再好不过了。”
宋玉明面色一白,两鬓顿时汗湿,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尊上误会了,小人虽有心思,却绝不敢算计尊上,楚河尊者如今已被五域大宗禁足,不得在外行走。”
“禁足?”许庄眉梢一挑,问道:“竟有此事?你且详细说来。”
宋玉明应道:“正是,楚河尊者因与龙相宗尊者冲突,似是犯了什么条例,被五域大宗传下法旨,禁足至天瀑法会之时,天恒宗还特遣了人加以看守,已经许久未曾露面了。”
许庄仔细听着,面上流露出几分思索,听来似是五域大宗同气连枝,为龙相宗之故禁足了楚河尊者,可若真如此,何必为为其留下了天瀑法会之时出关的余地?此事之中,却透露着些许古怪。
许庄沉思几息,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却忽然启声道:“我问你,你可知楚蔚公子现在何处?”
宋玉明一怔,便应道:“楚蔚在风澜州天瀑之外,打造了一座行宫,如今应在宫中享乐。”
许庄点点头,又问道:“风澜州中,可有元婴坐镇?”
宋玉明道:“没有,如今神流宗两位尊者都在本宗之中。”
许庄微笑道:“好,既然如此,倒不是不可如你所愿。”
宋玉明愣道:“尊上意思是?”
许庄却侧过身吩咐道:“裂云,你将摩云宗两人带回门中,等我回来再做处置。”
裂云瓮声应是,许庄这才回过首来,一拂大袖,便有一股大力将宋玉明摄起,笑道:“此去是为疾袭,又需道友指路,便由我携道友飞遁吧。”
言罢也不待宋玉明回应,倏然化作虹光撞破流云,顷刻便到了天边。
——
风澜州天瀑之外,是一圈矮山,其上遍覆宫殿,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无比奢华。
一处主殿之中,楚蔚正躺在侍女怀中,一边任其往口中塞着瓜果,一边与那白净男子叙话。
那人竟也坐在榻上,可见受楚蔚宠信之深,此时却道:“算算时辰,如今当已擒得那蛟龙了吧。”
楚蔚懒懒道:“不过一头蛟龙而已,日后…日后我神流宗成势之时,倒可再寻一头过来,两头蛟龙为本公子拉车,才算有些气象,哈哈哈。”
白净男子道:“擒蛟事小,只是引杀那许庄,还不知究竟能成否。”
“同是金丹修士,一十一人围攻,若还不能成事,不如死了算求,再修行也是白修。”楚蔚不屑道:“与其担忧这个,本公子倒怕那三老四怪下手不知轻重,将人给杀了,本公子却没得亲手泄愤了。”
白净男子笑道:“既如此,公子为何不亲自去看看那许庄被一十一人围杀的惨况。”
楚蔚面上露出惊讶,问道:“你是猪么?本公子何等身份?再是十拿九稳,岂值得本公子亲身犯险?”
说到此处,两人皆是击掌大笑,楚蔚公子兴奋起来,叫道:“稍后他们将许庄擒来,岂能少了酒菜?”便唤过一旁管事,吩咐道:“快去拿酒,对了,本公子今日要尝美人糕,一并去办。”
管事闻言面上现出几分为难,应道:“美人糕宫中已无储备了。”
楚蔚皱眉道:“没有储备,宫中没有犯错的贱婢么?”
管事应道:“近来……没有。”
楚蔚不耐道:“既然没有,就随便寻两个处置,这还需本公子吩咐么?”
管事见他神情不快,顿时心底一寒,忙道:“是,是,小的这便去办。”
怀着忧愁出了大殿之中,管事正忧虑时,忽觉天色一暗,抬首望去,目中顿时露出惊恐。
只见一座云炁凝成的大山撞破云层,轰然往下落来,沉势飞快,引动罡风呜啸,擦生流火,顷刻耀得半空升起赤色,旋即便重重往楚蔚所在大殿一砸!
轰隆!整座环绕天瀑的矮山都是一震,白炁爆散,迸飞漫天,只留一座压入山地之中的琉璃废墟。
“公子……公子!”管事长大嘴巴,顿时魂飞天外。
云天之上,宋玉明双目圆瞠,结结巴巴道:“尊上,这…这是否违犯天瀑法会规矩了。”
“是么。”许庄望着下方宫群之中升起,直往天中而来的道道遁光,微微一笑,问道:“谁人知晓?”
宋玉明一愣,许庄已再将他携起,身形一动,便借流云使出水遁,眨眼消失无踪,待到神流宗数名金丹结伴升上云天之时,已经只余一片空荡天碧。
众人疾速遁去四方找寻,却没有丝毫发现,再汇众之时,皆是面色沉重。
没过多久,又有一道遁光遁上云中,沉声道:“若我所查不错,楚蔚公子就在那大殿之中…已无幸理。”
有人面色铁青道:“凶手没有留下丝毫踪迹,若尊者问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一名似乎为首之人,面色沉霭,肃声问道:“楚蔚最近做了什么?可与什么人有嫌隙?还不快去查!”
说到最后,已化作厉喝,众人不敢拖沓,顿时纷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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