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武圣阁的人就在这楼船之上!
不……
应该说,这一整艘船上,根本全都是武圣阁的人!
若非陈旷此刻身上还有个新的被动在生效,他恐怕真的要绷不住了。
他暗自深呼吸,视线中的被动小字正在浮动。
【你潜心研究乐谱‘定风波’,领悟了其中真意,获得被动“平稳气场”:你更加冷静,喜怒不形于色,且不会被外因轻易影响情绪和状态。】
【你在水中连续坐船超过二十四个时辰,获得被动“如鱼得水”:你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和行动,且与水生生物的亲和度提高。】
这两个被动,便是他在那便宜师兄的小舟上待了两天拿到的。
要说鸡肋,这两个被动对他的战斗力提高确实没什么用处。
不过,以他现在的处境,除非能够再来一张宗师体验卡,否则对他而言,提升多少也没什么用,还不都是逃命的份。
这“平稳气场”倒是弥补了他演技不足的缺陷。
他原本就觉得不错,现在更觉得相当好。
否则他现在就有可能在林二酉几人面前露馅了。
周延维笑着问道:“怎么?若谷道友对风雨楼感兴趣?”
陈旷点了点头,坦然道:“是有一点。”
他解释道:
“我本是想走水路去探亲,应当会在蓟邵郡多待一段时日,自然要了解一番本地的风土人情、宗门势力,否则若是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陈旷仔细一想,武圣阁的人在这儿,灯下黑,其实反倒好隐藏。
他现在要是中途忽然下船,才有可能被发现。
不如就干脆直接一黑到底。
周延维赞同道:“确实是这个道理,道友心细如尘。”
“不过你来的这时间可不太凑巧。”
他望向东庭湖烟波浩渺的水面:“大周教化官刚到,只怕正有一场风雨欲兴,蓟邵郡最近不太平。”
这浓眉青年叹了口气,本该侠气十足的一双剑眉蹙结起来,似有郁气难纾:
“世人都常言,玄神道门伪善,成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谁不会,可却不知道……”
他眼神一闪:“有些时候,人连管一管闲事的资格都没有。”
林二酉沉声道:“延维慎言。”
他手指指了指下面,用眼神示意林二酉。
周延维瞅了他一眼,忽而耸了耸肩:“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林兄那么紧张做什么?”
他挑了颗饱满的花生米捏开:“世人看不明白,管闲事,也得要有实力的。”
“玄神道门敢站出来说话,是因为不怕得罪人。”
“却少有人知道,这個‘不怕’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将花生米扔进嘴里,意兴阑珊地站起来:“就到这儿吧,小弟有些困了,先去睡一会儿,诸位请便。”
周延维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竟就这样走了。
陈旷若有所思。
这个周延维……架子太大,不像是辟海境。
这个架子大,并不是说他脾气大。
相反,这人脾气还挺不错的。
陈旷指的是他待人接物,隐约间有种高人一等的心态,哪怕对面有一个圣人弟子,一个沧浪评三十四的抱月境,他都不存在任何敬畏。
就像是……司空见惯?
“别在意,他就这个耿直脾气。”
明烟还以为他对周延维的态度不爽,莞尔一笑道:“刚认识的时候,这家伙就在路边行侠仗义,修行者里倒是罕见这样的热心肠。”
那倒确实罕见……
陈旷问道:“几位认识很久了?”
明烟摇了摇头:“也就三个月,都是来蓟邵郡的路上认识的,搭了林大公子的便车。”
陈旷疑惑道:“都是?”
齐司白摇了摇头道:“各家有各家的事,本来这趟游湖,也算是散伙饭了。”
林二酉苦着脸:“齐兄别说的那么无情啊。”
“好说。”
齐司白笑道:“只要林兄手上有那把妖剑的线索,在下必定前倨后恭,围着你转。”
两人说笑间,陈旷也明白了齐司白正是为了这把“妖剑”而来。
齐司白所在的观天司,以记录天命、追逐天命为己任,是个半隐世的修行者门派。
观天司曾在上古时期盛极一时,但后来却渐渐没落,如今整个门派上下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