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的仇我得报。”屈顺喊叫了一声。
“顺子,你冷静点,若那边真是有战事,你那里岂不就是去送命。弄不好官府的兵还会把你给当成暴民杀了呢。”姚平说道,“我们最好远离这一带。万一遇到溃逃的暴民,我们也很危险。”
“那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溜了吧。”屈顺说道。
柳恩哉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说道,“你们在那土丘后的树林里藏好,我去看看。”
“柳恩哉,你去干什么?”姚平向他问道。
“看看能不能趁乱,给你们找点有用的东西回来。”柳恩哉一笑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天黑前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姚平说道,“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郦君本想上前对姚平说些什么,却见屈顺开口说道,“我也去。”
“你们俩还是守在各自的爱人身边好了。”柳恩哉看了一眼郦君,又看了一眼陈大花,而后对姚平和屈顺说道,“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比什么都重要。”
听柳恩哉这么一说,姚平与郦君相视了一眼,郦君立刻脸色绯红,有些害羞的垂下目光。
屈顺想了想说道,“恩哉,你若非得自己去,那我也就不拦你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柳恩哉一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柳恩哉朝着烟尘泛起的树林后奔去,姚平转而对屈顺说道,“顺子,我觉得柳恩哉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朋友,我甚至都希望他能战胜我们伊洛斜谷山庄的那个高手了。”
“嗯。”屈顺点头说道,“在监牢的时候,他总是把他的那份牢饭分一半给我和老父。”
“哦!”姚平为了不勾起屈顺的悲伤,于是赶紧又说道,“我们既然要等他到天黑,就先到土丘那边找个适合过夜的地方去吧。”
当天色暗淡,姚平取了背囊里仅存的一点干粮与众人分食的时候,屈顺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从远处树林晃动而出,“是柳恩哉回来了。”他颇为兴奋的喊道。
姚平起身看到,此时的柳恩哉浑身污浊,鲜血和泥土将他原本还算白净的素色衣袍染得面目全非。随着他走近,姚平看到,他此时背上还多了一个背囊,另插着两把长剑。而他的手里,一手拎着自己的刀,一手拎着一个包袱。
“恩哉,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屈顺见状上前迎去冲他问道。
柳恩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那你,那你身上的这些血......你杀人了?”屈顺惊讶的问道。
柳恩哉点了点头。
“你,你真的杀人了?”屈顺惊讶的问道,“你杀了,几个人?”
柳恩哉轻轻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屈顺急切的问道,“恩哉,你没事吧?”
“我没事,屈顺。我是杀人了。”柳恩哉说道。
“你杀的什么人?是暴民?你杀了几个人?”屈顺问道。
“杀人这种事情,屈顺,你最好不要细问,我也最好不要说予你听。”柳恩哉将背上的剑和行囊放在地上,然后他解开了手中的包袱说道,“这里还有些吃的,你拿去和大家分分吧。不用给我留了,我已经吃过了。”
“柳恩哉,发生了什么?”姚平上前看了一眼包袱内满满的干粮和瓜果后,惊讶的向他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从几个暴民那里弄来的。”柳恩哉说道。
“你杀了他们?”姚平问道。
“我说了,杀人的事情,你们不要问,我也不愿意说。”柳恩哉说道。
“可是...”姚平停顿了一下说道,“恩哉,我们可是朋友啊,你不说,难道是害怕我们不能为你保密,你杀人的事情?”
“不是这个意思,姚平。”柳恩哉一笑说道,“我杀的是打家劫舍的暴民,也无需保密。”
姚平说道,“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既然你杀的是暴民,那至少也算是除暴安良了吧。”
“恩哉,我和瓶子把你当兄弟看,你就说说你这一趟,到底干了什么吧?”屈顺说道,“你看你这一身的血,你要不说是怎么回事,我们看着都害怕。”
“好吧,如果你们非要知道,那我也只好说说了。”
“对嘛,这才是好朋友。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屈顺说道。
“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恰巧遇到了些流窜的暴民。”柳恩哉说道,“我不清楚我遇到的这些暴民是来自哪里。但他们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是关押我们的那批人。听他们的口音,倒是和郦姑娘的有一些像。”
姚平看了一眼郦君,而后说道,“那他们应该是从幻阳郡流窜过来的了。”
“嗯,那兴许是。”屈顺转而继续问道,“那恩哉,你杀了幻阳来的暴民?”
柳恩哉点了点头。
“你杀了几个人?”屈顺继续问道。
“十六个。”
“什么?!十,十六个?”屈顺结结巴巴的说道。姚平,郦君以及陈大花,在听闻柳恩哉说完这个人数后也都惊讶的呆若木鸡。
柳恩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官府的兵虽然都骑着马,但其数量远不如暴民人数多,他们只是将聚集的暴民驱赶开了。被官兵驱散的暴民分作无数股落荒而逃,其中有十六个流窜的暴民,他们拦住了我的去路。”
“就算他们拦住了你,你,你也不用把他们都杀了吧!”姚平有些激动的说道,“就这半天的功夫,你就杀了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可是杀害了,杀害了十六条人命啊..就算他们是暴民,你,你也不至于非要杀了他们吧?”
“你刚才不是还在说我除暴安良吗?”柳恩哉看着姚平说道,“刚才我就说过了,杀人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问,我也不愿意说。”
“可,可你杀的人太多了!”姚平依然显得较为激动的说道,“十六条人命啊,难道,难道你就,你就不能跑吗?”
“当你身处过战局之中时,你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姚平。”柳恩哉说道,“我说了,他们本身就是拦住了我的去路的人。”
姚平叹息摇了摇头,“那么多人,他们可都也是人啊,他们也都是儿子,是丈夫,或者是父亲啊。他们还不是被逼无奈才......。”
“我难道不是谁的儿子吗?”柳恩哉反问道。“如果我不杀他们,被杀的就是我。这一点你还是明白的吧?”
姚平垂头不语。
“瓶子,柳恩哉说的没错。”屈顺对姚平说道,“他是杀了很多人,但我觉得那些人也该杀。他们以前纵然都是些老百姓,但他们现在既然从了暴,那肯定也没少干了抢人财粮,害人性命的事情。杀了他们,也算是个好事。恩哉就是在为民除害。”
姚平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