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人，这个，这怎么可能。”加斯顿时慌张了起来。
因为捍卫维牧声誉是他们行动的唯一合法来源，而现在这点遭到了来自维牧本人的直接否认。
这意味着他们才是制造麻烦的一方，他们原本的一片赤诚之心如今被蒙上了罪责。
“你似乎很感到意外，为什么我要自己跟自己作对？”维牧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星界军团长以及他身旁的诸多同僚。
他们感到很困惑，也很受伤。
“是的，大人。”加斯点了点头。
“你们所制造的麻烦以及你们现在的处境，正是我这么做的原因。”维牧解释道。
“恕我愚钝，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您有意制造了这起误会？”加斯疑惑道。
“不，当然不是。”维牧摇了摇头，“我并非希望刻意制造误会，而是在检查漏洞，你们的所作所为证明了漏洞确实存在。”
此乃谎言。
维牧只是在利用他们犯下的错误做文章而已。
“那是我们让您失望了？”加斯又问道。
“也不是。”维牧再次摇了摇头，“这就好比让一万个人写一串电话号码，却总是会有人将其写错一样，有点类似于某个自然规律，通过一次小小的实验，你们让我认识到了它，说起来，你们应该还算有功，只是鉴于你们伤害了行政部的同胞，这次就直接功过相抵了。”
“可是，大人，我还是不明白，您能否说明得更详细一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加斯急的有点抓耳挠腮，那不知名的真相勾得他内心直痒痒。
对此维牧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说道：“我听说了那个流传在将士们之间的传闻，加斯上校，因为这次远征的大获成功，他们在心目中将我抬得很高。”
“您完全值得如此，大人，帝国很少有人能够取得如您一般的功绩！”提到这点，加斯激动的说道。
“或许吧，但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受到众人的敬仰，谁都有第一次，不是吗？”维牧苦笑着说道，“而在面对自己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时，抱着初学者的心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是最佳策略。”
“关于这个问题，大人，您难道不是因为足够优秀才获得如此地位的吗？这跟那些一步步向上攀登的初学者应该完全不一样才对啊。”加斯疑惑道，
“我只是做成了一件伟大的事业而已，加斯上校，我还没能学会如何做一个伟大的人。”维牧提醒道。
“这二者难道有什么区别吗？能够成就伟大事业的人，自然有资格成为伟大之人，您只需一如既往的为帝国效力就行，会有更多的辉煌在前方等着我们。”加斯继续说道。
“然而问题就在这里，加斯上校，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我没办法一如既往——在地位被抬得过高之后，我似乎对你们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不，不会的，大家都很敬仰您，我们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我们.”加斯激动的说着，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他想到的正是刚才那起事件，他们自作主张的认为是在保护维牧，实际上却是在忤逆维牧本人的意志，一切源于他们对维牧的崇拜——他们可不会替一名普通的领袖去做这种事情。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不是您自己跟自己作对，我们绝不会犯下如此错误。”
“因为我想确认一件事情——你们到底是在效忠于我，还是在效忠于你们所认为的那个【我】，现在看来，情况应该是后者。”维牧笑着解释道。
“可是，可是您怎么能够将自己分开？”加斯试图辩解道。
“不是我将自己分开，而是你们将我分开，我的地位是有限的，人的想象力却是无限的，当你们在不经意间对我施加了过多的期望时，实际就会与印象分离开来，并且会相差得越来越远，各种问题也就随之产生——比如你们今天惹下的麻烦。”
听到维牧的话语，在场众将士都羞愧的低下了头，毕竟他们是真在这上面捅了娄子。
“因此综上所述，有关我的那些传闻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也不要将我捧得过高——你们对待我的态度只需要保持在大漩涡远征初期那样就行，我们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一步步取得伟大胜利的，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狂热崇拜。至于名头的更进一步，甚至是直接封圣的事情，我和你们都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别去碰它，以免它会失去了控制，明白吗？”维牧郑重的要求道。
他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也谈不上严厉。
“是的，大人。”自知理亏的将士们连忙道。
通过一次小错误来告诉他们不要做这件事情，维牧觉得程度已经足够了。
而且他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作为典型案例好好宣传一波，说不定帝国今后在个人崇拜上面会采取更为谨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