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琏璧心念一动,解了对方的定身术,不过眨眼便看见覃寒舟原本僵硬的四肢突然放松了下来,牢牢地贴在了床榻上。
覃寒舟发现自己身上的定身术被解开后,便立即往床榻内侧滚去,随后只见他背部紧紧地靠着墙壁,朝萧琏璧做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戒备神色。
萧琏璧被覃寒舟突然往床榻内一滚的动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道男主这戒备心也太强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随即便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案桌前,拿起陆沅贞放在上面的瓶瓶罐罐后,又走回了床榻前坐了下来。
覃寒舟见萧琏璧拿出了一堆药瓶朝他走来,心下猛地一沉。
对方这幅伪君子的模样终是装不下去了,刚刚他对自己温言软语的模样果然又是他在戏弄自己的把戏!
你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一心只想我死!
眼见着手里捧着无数瓶“剧毒”的萧琏璧已经坐到了床榻前,覃寒舟的胸腔内的愤恨之意又再度燃了起来。
萧琏璧拿着药瓶坐到了床榻一侧后,便见着覃寒舟又用上了那令他发毛的眼神盯着自己,萧琏璧心道,熊孩子果然还是要用半威胁半哄的态度对待好,若是一味的宠溺,只能让对方蹬鼻子上脸,这也是他这几次经验所得。
随即,萧琏璧便轻拍了拍他身前的床榻,带着有些清冷的语气朝覃寒舟道:“寒舟,你忘了刚刚是如何答应师兄的吗?”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过来。”
覃寒舟不为所动,仍是一脸愤恨的盯着萧琏璧。
萧琏璧见覃寒舟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准备听自己的话了,语气不免又冷了几分,“你是想叫师兄给你再施一次定身术吗?”熊孩子果然还是熊孩子,温柔以待的方针是行不通的
。
覃寒舟听后心下顿时有些怒不可遏,他索性也不躲了,反正他如今身上毫无灵力,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萧琏璧的魔掌,要杀要剐随他便是。
但覃寒舟就是看不惯萧琏璧这幅假仁假义的模样,随即他便昂着头朝萧琏璧喊道:“你要杀我一刀杀了便是,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萧琏璧听到覃寒舟突然的一喊先是一愣,随后他才回味过来覃寒舟话里的意思,难怪男主对他如此防备,原来是以为自己要害他。
之前的萧琏璧确是要害覃寒舟不假,但如今这幅壳子下早就换了一个人,他上赶着巴结男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了?
但萧琏璧又转头一想,他虽然的确不会伤害男主,但覃寒舟却是不知道他面前的萧琏璧被换了芯子,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在背后戏弄他的人。
想到这里,萧琏璧不免觉得自己刚刚的作为还是操之过急了些。
萧琏璧微侧了身,右手食指朝着覃寒舟的方向在半空中轻轻一点,随即便见一道淡蓝色的光束轻柔的将覃寒舟的身体托起,覃寒舟在半空中挣扎的厉害,但那光仍是平稳的将他送到了萧琏璧的怀中。
萧琏璧的双手穿过覃寒舟的腋下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直视着覃寒舟的双眼,目光似月光般温和明亮,“寒舟,师兄知你此前受了许多磨难,是师兄的错,没能够保护好你。”
说到这里,萧琏璧似有些懊悔一般,轻轻的碰了碰覃寒舟额头上的伤,但很快他又收回手。
萧琏璧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继续对着覃寒舟一字一句的道:“从今往后,师兄定会护你一世周全,不让你再受到一丝伤害和委屈。”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止不尽的怜爱和悔恨之意。
覃寒舟将他的话语、他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些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开始动摇。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仍旧还披着那张假面具在他面前做戏,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想要护自己一世周全。
他这一生,皆是在背叛、折磨以及无边的黑暗和恨意中度过的,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视若珍宝的对待他。
即使这个人以前一心只想他死。
可这一点点的温情,对于覃寒舟来说,他还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抓住、去触碰。
想到这里,覃寒舟微仰起了头看向了面前抱住他的人,萧琏璧一向清冷疏离的眉眼间,此刻仍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覃寒舟看着这样的萧琏璧,他的眼底间陡然升起了几簇近乎痴迷的渴望。
覃寒舟的眼神,此刻就像那一直被等待救赎的囚徒,终于遇到了能照亮到他心底最阴暗之处的光,感受到了那光的暖意后便再也不想失去。
我想要尝试着相信你,这一次,你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骗我了对吧。
萧琏璧看覃寒舟还是不答话,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仍是傻傻的看着他,有些自我安慰的想着,或许他说的话覃寒舟已经听进去了。
于是,萧琏璧也不再多言,拿起旁边的药瓶开始给怀中的覃寒舟上药,这次覃寒舟倒是出乎萧琏璧意料的乖巧,躺在萧琏璧怀里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
由于当事人的高度配合,萧琏璧便也很快的完成了手里的工作,随后他就着手长的优势,仍是坐在床侧,左手一伸便拿到了陆沅贞放在床头的衣服。
萧琏璧看着手中金灿灿的衣服,心下不禁对陆沅贞的品味啧啧称奇,就这颜色,自己叫陆沅贞送财童子的称号还真是没叫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