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升……”
隔过花影疏枝,白浅酌远远的看着梨园戏台上高高飘起得水袖,随着那圆润的唱腔漪郦动人,忽的又落了下来带着媚意和清艳,那台上的女子每一个转身都像是勾住了所有人的眼睛,那些王公贵族的眼睛平日里都是高了天去的,如今却都紧紧的落在那戏子的水袖上,半点不曾离开,偶尔伴随着不断的叫好声,喧哗了这个本该万分沉重的时间。
白浅酌耐心的等了一会儿,隔着花影他的姐姐却比这花还要艳丽,还要美。
却是有毒的,毒的入了骨。
过了有一段时间,白柳儿才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妆容还没有下,艳丽的油彩下妩媚动人,显充超脱年龄的风情,白柳儿有些漫不经心的把那件外衫脱了,细白的脖子上鲜明的几个吻痕。
他正在卸妆。
“进了王府?”
白浅酌低了头,盯着脚尖,莫名的直冒汗。这才嗫嚅的吐声
“没……没,他把我送回来了。”
白柳儿已经抹去了脸颊上的一抹艳彩,指尖蘸了一点绯红看的白浅酌七上八下,白柳儿忽然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白浅酌被打的一个踉跄半天不敢做声,只是低着头看白柳儿戏服上繁复的花纹,直到白柳儿冷笑了一声
“我让你装了那么久,那姓潘的可有什么反应?”
白浅酌颤颤巍巍的发了声,却又像是怕被打,又嗦了嗦“”他那日将我送回来后,陪我去过不少地方,便再也没有了。
“……”白柳儿沉吟了半晌,“你给我听着,我让你学的行为举止,半分没有改动而那人仍没有反应的话,计划就如期进行。”
“阿兄……为何非要如此?”白浅酌几尽哀求的看着白柳儿“我们,不报仇好不好?我不要那个皇位,我不要……”白柳儿又甩了他一个巴掌,这巴掌又狠又凌厉。
“不行!哪怕是你恨死了我,我都必须这样做。这样的话,不准再说第二遍!”
白浅酌的手紧了紧,几乎都快攥烂了。
他一点也不想再做下去。他不怕,真的什么都不怕的。可是他怕阿兄,怕急了阿兄失望,怕急了阿兄不要他。他不是白浅酌,他不是。
他的真名,是白述。最卑贱的血统,最难堪的身份,而白浅酌却把一切都给了他,包括男子的身份。从晋源到永盛,一路的颠沛流离,一直都是阿兄护着他……他不过是个卑贱的,通房所出的庶子,有什么资格担的上阿兄最后的期望?
阿兄甚至为了他……委身于当初那些纨绔的身下。白浅酌,不,是白述的眼神暗了暗,晦涩不明。白述的一切都是白浅酌给的,他没有任何资格去拒绝,他只是怕阿兄还会受伤,还会……